国家开发银行原副行长高坚：创新本质上是企业家精神的一种体现

首届重庆金融博物馆年会于1月7日在线上召开，主题为“守正红色基因 创新金融服务”。国家开发银行原副行长、中国财富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副主席高坚出席并发表演讲。

高坚表示，创新本质上是企业家精神的一种体现，特别是人的意志。因为创新是求变意志和求知意志的产物，而不断循规蹈距是求定一致的反应。企业家精神本身不是一个思想理念，它是企业家意志、经验和知识的一个融合。

同时，高坚强调，创新经济主要聚焦在微观经济上，企业不像原来人们的理解，是一个生产单位，也不仅仅是一个公司，不是一个法律框架或者平台，也不像很多人理解企业是为了降低交易成本而组建。本质上，企业是不可交换知识的载体，比方说知识，企业家精神，工匠不能离开。但是什么可以交换？科技知识可以交换，可以买知识产权，管理可以从企业经理人雇佣，但是真正变成经验的管理知识还是留在企业。

所以企业有三类不可交换知识：一类是企业家精神，一类是管理者职业经理人的经验，一类是工匠知识。

以下为发言实录：

高坚：大家好，非常高兴受到邀请，参加这次2022年重庆金融博物馆线上年会，针对会议的主题“守正红色基因、创新金融服务”，我今天分享以下观点。

我这个PPT大体上包括7个方面的内容，因为时间关系，多数内容可能就会一带而过，但是我会提到。我今天讲的创新经济时期的经济问题也是针对我们现在宏观经济这些主要的问题，国际国内关系，还有就是财政货币政策等等。这里边按传统经济来理解，就会发现不能找出一个很好的答案。

那么创新经济理论其实不是一个比方说是现有的主流经济理论的一个分支，其实它是完全和现有主流经济理论不同的一种理论。这种理论我也讲过多次了，这次金融博物馆的年会上，我想把我原来的观点又做了一些更新，就更容易理解，希望能够给大家提供一些有益的思路或者新的观点和出发点，来理解我们当前宏观经济中的问题。

创新经济其实有明确的内涵，也有若干具体的特征。比方说创新经济，其实大家可以看到比方城市集群化、生产知识化、技术数据化、消费体验化、金融量身定制化和管理智能化等等其实并不是创新经济的本质特征，是创新经济这个时代，我觉得可能更准确说是有这么多的现象，我还不认为这是个本质特征，但是大家可以看到这些现象和技术进步、制度进步都有关系。

创新经济时期，其实大多数企业的利润是垄断竞争利润，我们可以把经济看成两个极端，一个是比方说纯垄断，纯垄断包括三种：一种是特许垄断，一种是自然垄断，一种是创新垄断。完全竞争行业其实就是CPI这个领域，CPI这些指数中这些产品基本上完全竞争的。垄断竞争是差异化产品，垄断竞争企业大多数是创新企业，这部分企业他们得到垄断竞争的利润，这些利润就不是边际成本和边际收益的焦点，而是它和需求曲线有关系。就这个焦点和需求曲线，就平均成本曲线和需求曲线这个焦点。在这个图中大家可以看到数量，M代表玛诺普勒，然后形成的价格是交易需求曲线上，所以跟我们说的完全竞争经济是不同的。

这里有一点和价格有关，就大家看CPI总觉得它没涨多少，但其实我们大多数人消费的并不是CPI产品，而是差异化产品，这些差异化产品是垄断竞争价格，其实他们价格已经涨了很多了，但是在CPI中没有统计，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创新经济还是一个供给创造需求，而不是需求创造供给这样一个经济，它特点就是创新经济提供某种新的使用价值，这种使用价值和技术有关系，这种使用价值得到用户、客户、消费者的青睐，然后消费者是主观定价，就是主观价值理论，主观定价，然后产生现实需求，然后现实的供给，所以实际上是是供给创造需求，而不是需求创造供给。

创新经济理论其实他的基本思想是和熊彼特的观点，就是毁灭的创造或者创造的毁灭这个最重要的观点有关系，但是在熊彼特以后，创新经济的思想其实有了很大的发展，比方说哈佛大学的教授阿吉翁，他也写了很多关于熊彼特思想的最新应用，把经济增长归结为这种创新，但这个创新本身，熊彼特是讲了5种，但实际上创新它本质上也是个思想理念的变化，因此和文化传统都有密切的关系。

创新包括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管理创新。熊彼特是讲了5种，熊彼特他概括为创新就是生产要素和其他要素的创新组合，就是要素的重新组合。我这里把技术创新、产品创新、管理创新这三个方面列为主要的创新形式。在现实中大家可能更重视技术创新，而不够重视产品创新和管理创新，这是创新经济中我们遇到的一个问题。但是还有很多人也把套利创新和真正的技术创新也好，管理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混淆起来，其实套利创新也是重要的一种创新，但是套利创新它是因为市场有机会，它使市场从不均衡到均衡。反过来说真正的创新是从原有的均衡到心理均衡。这里边关于创新可能有比较复杂的一些思想理念，我在这里就不细说了。

比方说创新思想是说我学了MBA或者我研究了别人的创新思想，我是不是就可以创新了？其实不是，创新它本质上是企业家精神的一种体现，特别是我们说这个思想，人的意志，我这里特别提到意志，在哲学上经常讲到的，因为创新是求变意志和求知意志的产物，而不断循规蹈距是求定一致的反应。所以企业家精神它本身不是一个思想理念，它是企业家意志、经验和知识的一个融合，这里我也不细讲了。

这样关于价值的来源就和我们原来理解的完全不同，比方价值观还分成宗教、文化、意志，大家看到我这个图右边这一部分，大家看意志是有多重要，而且很多企业家真正精神它是意志的产物。

关于创新的类型，这里边我也讲了几种，但主要的就是科技创新、产品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我们把创新理解为一个过程，这张图就比较重要。

所以现在看经济它是三个过程，一个是发展过程，延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决定建立增长力量的内生波动。发展过程其实就是我们说的创新过程，而循环过程是受到创新过程的影响而衰落的这个过程。这里的循环过程不是现在大家说的这个循环经济，而是熊彼特在他的经济发展理论中讲到两个过程，他就讲循环过程、发展过程，可以这样理解循环过程就是一个传统过程，然后发展过程是一个创新过程。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就是干扰过程，干扰过程是一个外生的，它包括技术进步、制度进步，也包括自然灾害，洪水、疫情重大政策的变化，国际环境的变化，它是一种外生力量。

为什么没有把科学技术放在一个经济发展的内生力量上？其实大家知道技术实际属于外生力量，包括主流经济学，罗伯特solo他的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它就是除了资本和劳动以外，那就是技术，所以他也是把技术作为外生，技术作为外生其实最重要的，我下面要讲到，因为科技知识是可交换知识，它不是不可交换知识，而企业是不可交换知识的载体，大家记住这句话下面看。

经济推动力，就不是原来大家说的，我靠产业政策，靠财政货币政策来推动经济，其实经济的内在动力，它实际就是企业，而企业就是企业家，企业家靠什么？企业家不是靠我学的MBA，企业家不是靠他有知识或者能吃苦，他是靠理念和价值观。大家看到这张图的左边，这有知识的提炼和经验结合起来，有文化和自然秩序的影响。这里企业家在思想上有充分的自由，他有想象空间，政治市场的影响，有形制度，无形制度就是文化理念，那么有形制度就是法律、司法，还有什么军队、警察，这些都算有形制度，还有组织，还有时代的获得感，企业家的创新活动，推动发展过程，然后进行毁灭的创新，影响传统过程，然后推动经济的发展。而右边那些干扰过程它会带来这种波动，但是整个内在的动力是在左边。大家看见经济增长它是靠创新过程就发展过程，然后经济周期是干扰过程的影响，我这里把财政货币政策也放在干扰过程中，这个干扰不是说是负面的，也可以是正面的，但总之它是外生的，他影响经济周期。

我们到现在为什么说进入创意经济，其实我们是一个成熟经济，大家经常说的成熟经济，什么叫成熟经济？成熟经济就是那些红利，特别重大的红利基本消失了，这里就是说在发展再往前走，一定是通过创新，所以创新是当各种红利，特别主要红利消失以后，经济发展动力如果没有创新，这个经济就踏步不前了。但是重大红利没有，但是还可以有新的红利，它不一定是重大，这种小的红利或者国家的一个政策，也会首先出现这种套利机会。套利机会做不动了，再做创新，创新以后又增加新的一批套利，这样如此，创新和套利这两种不同的创新形式，就推动经济的在创新经济时期的发展。

创新经济三种模式，科技创新、商业模式创新和管理创新。

其中科技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中间有个产品创新，这产品创新是和科技有关系，比如说也和商业模式有关，毕竟是对接消费者，然后企业要解决它的比较优势，就是要企业管理创新，所以现在的循环经济也就是传统经济中还有创新，主要的不是商业模式创新，科技创新，而是管理创新，这个管理创新就大量应用了技术，包括ICT、互联网或者数字经济等等，这些就体现传统经济在降低成本方面的努力，但它还是传统经济。

这样我们增长观就和原来完全不同了，大家看右边市场经济理念，信用和营商环境，金融深化、企业家精神、科技进步，导致经济增长。

下面可能也是比较核心的，创新经济其实它主要是聚焦在微观经济上，而且非常重要的观点，企业不像原来人们理解是一个生产单位，也不像人们常常理解的，仅仅是一个公司，是一个法律框架或者平台，也不像很多人理解企业是因为交易成本，为了降低交易成本组建企业，把一些市场交易转化成社会交易，有道理，也是说明一定的问题。但是本质上企业是不可交换知识的载体，什么是不可交换知识？比方说漠视知识，企业家精神，工匠不能离开，企业家精神不能离开，但是什么是可以交换？科技知识可以交换，可以买知识产权，管理我可以从企业经理人雇佣，但是真正变成经验的管理知识还是留在企业。

所以企业有三类不可交换知识：一类企业家精神，一类是管理者职业经理人的经验，第三类是工匠知识。这个大家记住，非常重要。

这里，资本和资本品，我只能简要提一下，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内容。因为就马克思讲的资本和金融是21世纪新资本论，皮凯特这里面都提到了资本，是因为他们把企业当成生产要素的载体，而我恰恰是认为这是创新经济的主要内容。企业是漠视知识或者不可交换知识的载体，它不再是物品产品的资本品的价值的套利得来的。所以这里面我这个PPT上都讲到了，我也不去细阐述，但是这个非常重要的。

这张图很重要，对于我来说，我认为企业现在就是两个东西了，不是资本和劳动，而是中间产品和新知识，这些知识，包括漠视知识、可交换知识，就是可交换和不可交换这两大类。但这个知识是科技知识、管理知识、产品交付知识，包括企业家精神等等，不是新古典经济学讲的仅仅局限于科技知识。

左边点画线框内其实就是企业，这个企业我先不叫生产要素了，叫企业要素，企业要素是等于什么？企业要素加中间产品就等于生产要素。那么大家再看，这有管理要素，生产要素加管理要素才能生产出产品。最重要的这一点，大家看下边这个箭头，使用价值，这使用价值来自哪儿呢？其实来自科技创新，来自原材料，就是我们说的中间产品，它产生消费者、客户的需要，所以是供给创造潜在需求。

什么是潜在需求？客户、消费者觉得有用，然后消费者要判断自己的预算，预算约束微观经济学是讲到了，然后预算知道它的收入和他的购买力，然后形成现实需求，然后是需求创造供给，需求创造供给就不是使用价值，而是价值。所以马克思资本论中讲的两分法在这里得到统一，也就是说主观价值论和客观价值论的统一，这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后来的边际价值理论、主观价值理论得到统一，但是在前人理论中没有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把这张图可能要讲还得讲很长时间，我也不细说了。

这回大家知道企业是什么东西？大家看资本劳动只是传统的生产要素，下边大家看企业要素，新附加的只是中间产品是过去凝结的知识，然后加上创新知识，管理要素加生产要素等于企业要素。

这样的话大家看看经济增长，你看中间这个方块是企业要素，上面有生产要素，还有知识要素，左边4个市场，可能我一会提到不能展开了，然后还有市场要素，这边价值观要素，它影响企业价值观，主要是企业家精神，也包括企业现在我们说的ESG理念。

创新业态和套利业态是都有的，但是这两个是交替出现，不要认为套利是不好，套利会使原有的不均衡变成均衡，但是套利仅做到这里为止，如果再发展就要打破原来的均衡，进入新的不均衡，那就是靠创新了。

这里非常重要的一点是经济周期，传统的经济周期认为价格的固化，所以出现当需求变化了，但是价格没有变化，这样出现经济周期，飞利浦曲线等等，这个理论现在遇到很多挑战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基本上不能说明创新经济的问题。创新经济时期的周期简单的说它是以企业家为核心，也就是说当企业家成批出现的时候，这意识经济复苏和繁荣，当企业家成批倒下的时候，意味着经济衰退和经济萧条。这个时期，我们说的货币政策作用就不大了。财政政策有一些作用，因为今天我不是讲财政货币政策，因为现在理论家提到货币政策确实不起作用，用财政政策，财政政策用在哪里？用在比方说专项债、基础设施，这会增加投资，直接进入GDP，但是没有进入消费，如果钱用于消费，那消费就带动下游的需求，然后向产业链上游，上游反映传递，这样把整个经济会带动起来，所以财政货币政策的应用，现在是货币政策不起作用，财政政策如何做也是个问题。但是最根本的经济好复苏，它靠的是企业家，那么企业家成批出现就是企业家恢复信心，怎么样使企业家有信心？这是个关键。

谢谢大家。最后预祝2022年重庆金融博物馆年会取得圆满成功，“守正红色基因、创新金融服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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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