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灏:2021年将要出现“周期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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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 洪灏:2021年将要出现“周期之末”
如何预测经济周期?如何判断经济进入拐点?股市周期与宏观经济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洪灏在自己最新出版的新书《预测:经济、周期与市场泡沫》中,都给出了详细的分析解答。
洪灝是交银国际董事总经理、研究部主管。曾任中国国际金融股份有限公司执行总经理、全球策略师,摩根士丹利(悉尼、纽约)消费行业分析师,花旗集团(纽约、伦敦)全球策略师。
洪灝在2017年被《亚洲货币》杂志评为A股、港股策略第一名,经济学家第一名,并同时囊括12项市场策略、宏观经济研究个人和团队奖项。2011年、2015年被彭博评为年度新闻人物,被彭博誉为“中国最精准策略师”。
本书分析和总结了洪灏20多年来预测市场、经济、周期的理论和实用量化模型,以及如何把经济和金融学的原理运用于预测市场、指导极端波动时期的交易和资产配置。
此外,洪灏还探讨了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中国、美国乃至世界未来的经济走势,分析介绍了百年来多次经济大崩盘时市场和国家的应对措施,及其对于今天世界经济发展的借鉴意义。高善文、刘煜辉、李迅雷等均大力推荐此书。
以下内容摘自洪灝的这本新书,经中信出版社授权、分享给大家。
先来看提炼的一些要点金句:
1、我们根据市场与经济周期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市场预测。迄今,我们已经证明了中国经济的短周期波长为3~3.5年。现在的问题是,股票市场如何反映这一经济短周期?
2、铜的价格周期确实存在着一个约3.5年的周期。这个铜价格周期和我们之前论述的中国经济的短周期长度基本一致,周期的各个低点也大致吻合。
3、以这个 850天的时间长度计算出来的、简单的市场价格移动均线,对于预测市场的趋势非常有效。对于上证指数,这条简单的850天移动均线,在过去近30年每一个关键的拐点,都形成了一个支持或压力的点位。而对于美国的标普指数来说,这条850天移动均线则是过去几十年的上升趋势线。
4、注意,虽然我在上述讨论中运用了很多技术分析的名词,但是我进行的并不是技术分析。我的 850 天移动均线叠加预测系统,是从自己的 3.5 年经济短周期嵌套理论的基础上反推出来的。
5、在经济运行进入拐点的时候,经济数据之间往往不能互相印证,不能互相说服对方,不能显示经济运行的方向。这时,敏锐的预测者就应该认识到,经济很可能开始进入拐点区域了。
6、没有所谓“基本面牛”,只有“情绪牛”“杠杆牛”“水牛”。只要流动性状况有利,市场价格就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偏离基本面。
7、在2010年之后,中国宏观经济的波动性逐渐消失了。唯一还能体现宏观经济波动性的、比较突出的一个指标就是PPI。PPI的波动性持续存在并大于CPI的波动性,反映了公司定价能力的缺失……换句话说,中国的宏观经济波动性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个表现的渠道。现在,中国市场才是中国经济运行更敏锐、更准确的反映。
8、美联储不太可能很快再次收紧货币政策,除非美国通胀率高得令人无法承受。美国流动性状况的宽松,在过去往往有利于中国股市,时间上也与当时中国股市重要的转折点吻合。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洪灏:2021年将要出现“周期之末”
文:洪灏
及时止损,但不要止盈。
——李嘉图
李嘉图和股票交易
李嘉图是一位传奇的古典经济学家。他的经典著作《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是宏观经济学的奠基石之一。
出人意料的是,李嘉图还是一个追随股市趋势的交易员。他出生于伦敦的一个犹太股票经纪家庭,并在14岁时搬到阿姆斯特丹。在那里,李嘉图接受了更广泛的犹太社区圈子的教育,并很快学会了股票交易的艺术。
当时,李嘉图因为向一位贵格会教徒求婚而被父亲逐出家门。他别无选择,只能转向借助他所懂的唯一技能,也就是股票交易而谋生。
不久,李嘉图证明了自己是“伦敦金融街的超人”,并积累了足够的财富,购买了一座乡村庄园。他的交易能获取盈利的秘密很简单:“永远不要拒绝选择的权利。及时止损,但不要止盈。”
当厌倦了赚钱后,李嘉图把他的兴趣转向了经济学。他对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的见解非常着迷。
从那时开始,整个经济学科都要感谢李嘉图的交易天赋。如果没有他对交易趋势独到的见解,世界就会错过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
在图4.11中,我们可以证明欧洲经济中也存在类似的约3.5年的经济短周期。与中美经济周期的运行一致,每个中周期可以包含2~3个3.5年的短周期,时间跨越7~11年。
这个观察与熊彼特的三个周期说类似。熊彼特提出,朱格拉周期由数个短的存货周期,也就是时长约3.5年的基钦周期叠加而成。而数个朱格拉周期的叠加,最终形成了康波周期。
熊彼特还认为,没有理由相信经济周期的运行只存在一种单一的波动。相反,这些波动必然要持续较长的时间,它们对经济生活的影响才能够完整地体现出来。
熊彼特的三个周期说,与我前文论述的周期叠加理论类似,三个基钦周期构成一个朱格拉周期,而大约六个朱格拉周期构成一个康波周期。熊彼特坚定地宣称,这些周期的叠加“不是平均意义上的,而是一个个叠加组成了更长的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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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的价格存在着一个约3.5年的周期
那么,李嘉图对跟随市场趋势的见解与我们的经济周期模型究竟有什么关系?
在经历了2020年3月历史性的股市暴跌,以及全球央行史无前例的宽松货币政策之后,我们观察到一系列经济周期指标开始从低位反弹。比如图4.11里的制造业预期指数,正在从一个类似2008年第四季度的深度开始反弹。
同时,欧洲的股指和美国的半导体出货量同比增长也开始低位反弹。这个反弹是全球性的。我们也可以看一下铜周期(见图4.12)。由于铜是一种重要的工业金属,它的价格一直对经济周期的起伏非常敏感。许多宏观分析师把铜作为一个重要的经济周期领先指标,还把铜誉为“铜博士”。
我的量化分析发现,铜的价格周期确实存在着一个约3.5年的周期。这个铜价格周期和我们之前论述的中国经济的短周期长度基本一致,周期的各个低点也大致吻合。
由于中国经济的短周期运行和上证指数的回报周期也基本吻合,所以铜周期的存在进一步证明了周期在其他宏观变量里的客观存在。
我在2020年6月中旬写作本书时看到的是,铜周期也开始从低位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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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和黄金的非商业净头寸之差
可以作为市场情绪的度量
全球经济的修复,还可以从市场情绪的修复中得以验证。比如,我们可以用铜和黄金的非商业净头寸之差,作为市场情绪的度量。
由于这是本书第一次提到这几个重要的概念,我希望用一点篇幅讲述一下这几个宏观变量的意义,以及它们在市场预测中的用途。
铜是一种重要的工业金属,而黄金则是有名的避险金属。当然,在2020年3月历史性的市场暴跌之中,黄金也不能幸免,随着股市的暴跌而下挫。
然而,市场总是“在恐慌中抛售黄金,在绝望中买入黄金”。或者,也应验了中国的那句老话:“乱世买黄金。”
这是因为在市场恐慌性抛售的时候,人们并不觉得形势已经糟糕到覆水难收的地步。这时候,人们卖黄金主要是因为现金流动性的需要,尤其是基金经理需要现金来应对基金赎回的压力。
然而,当市场完全绝望的时候,也就是说,形势糟糕到连美元这个曾经的“纸黄金”也信不过的时候,比如出现战争、恶性通胀等,那么在这个绝望之际,也只有实物黄金才能真正地避险了。
非商业净头寸则是一个衡量商品期货市场里纯投机仓位的指标。我们不需要看商业头寸,也就是那些大众商品生产商、贸易商的头寸,因为这些头寸主要是用来对冲手上本来就有的风险敞口的。
比如,一个铜矿公司,它手上本来就因为铜的生产而有了一个天然的多仓。这个天然的铜多仓在交割给客户之前,必然受到未来市场波动的影响。
如果在交割前铜价跌了,那么这个铜矿公司就会损失收入。因此,铜矿公司就会在交割日前去交易所,用一定的价格卖出铜矿期货,锁定自己的收入。
然而,铜矿公司的这个卖空铜期货的仓位,并不代表它对未来铜价走势的看法,而是表现了这个公司保护自己的收入不受价格波动风险影响的意愿。
因此,这个商业头寸并没有隐含预期,只是一种自然的商业行为。
有读者会说,这种头寸还是有一定的隐含预期的。
比如,如果铜矿公司认为未来铜价将要上涨,因此可以以更高的未来现货价格卖出铜的存货,获得更多的收入。
然而,不要忘了,铜矿公司的铜的生产是源源不断的。它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存货都在一个最高点卖出,然后关门大吉。
因此,对于未来每一个市场价格,只要铜矿公司有铜的产量,它就会面临价格波动的风险或收益。以铜期货仓位来对冲未来铜价的风险,能够让铜矿公司更加专注于自己铜矿的主业。
当然,我也知道,国内有很多大宗商品公司在期货市场上的仓位带有很多投机的色彩,以图获得收益来增加公司的盈利,但是这也让公司暴露于大宗商品价格波动的风险中。
这也是为什么2020年新加坡“燃油大王”林恩强旗下的兴隆集团,在石油行业发展了多年,最终由于油价历史性地暴跌至负值而宣告破产。
类似的标志性事件还有2008年大宗商品价格暴跌导致中信泰富破产。
2021年将要出现“周期之末”
当我们把铜期货的非商业头寸与黄金的非商业头寸相比,也就相当于我们把市场对铜价未来的预期和黄金价格未来的预期做对比,把市场对经济周期最敏感和最不敏感的预期做比较。
我们通过这样的比较得出来的指标,放大了经济周期的敏感性,是对经济周期运行最敏锐的衡量之一。
当我们把这个指标和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同比变化做比较时,可以看到,这两个变量是密切相关的,都是对经济周期运行最敏锐的衡量。
在2020年6月,这两个指标都开始从历史低位反弹,显示经济周期似乎在全球央行同时宽松的条件下修复(见图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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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从市场价格倒推出来的价格隐含预期。在未来价格发生变化的时候,比如,假如新冠肺炎疫情二次暴发时,市场价格里隐含的预期也会随行就市。
任何周期模型的重要性在于评估和预测许多人不易察觉的潜在趋势,以及转折点的大致时间。
尽管并非万无一失,但这些预测可以提高交易策略获得盈利的可能性。
作为宏观策略师,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简单的经济预测中,还要判断我们的预测可能带来的市场价格波动。我独有的周期模型自开发以来有着持续良好的记录。
这些模型似乎都在指向2021年将要出现“周期之末”。
由于经济周期有规律地潮起潮落,我们观察到各种宏观经济变量在各国之间波动的相似性和同时性。
经济周期似乎围绕着其潜在趋势有节奏地波动。直观地说,股票市场作为经济基本面的晴雨表,其价格变动必然在本质上反映了潜在的经济基本面。
股票市场的周期为40.68个月
此前,我们根据市场与经济周期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市场预测。迄今,我们已经证明了中国经济的短周期波长为3~3.5年。
现在的问题是,股票市场如何反映这一经济短周期?
我们知道,3.5年是42个月,两个3.5年的短周期共同构成了7年的中周期。
上海证券交易所里,每个月平均有20.2个交易日,每个3.5年的短周期约有850个交易日(3.5×12×20.2=848.4≈850个交易日)。
如果我们计算850天交易周期内市场每日的回报,理论上我们应该在回报率的波动中看出一些经济周期运行的影子。经济周期的长度应与移动均线上的重要拐点大概一致。
实际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在图4.14中,我们展示了中国市场的回报率如何在7年的中周期内起落回归,这个中周期由两个850天的短周期组成。
同时,图4.14还显示了850天中国市场回报率与美国经济领先指标之间的密切关联性。请看看它们如何在图4.14中同步振荡。这是中国股市周期,以及中美经济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最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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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简单地在上证指数对数价格图上绘制一条850天移动均线,可以看到这条移动均线在历史上许多重要的转折点都是重要支撑和阻力线(图4.15中灰色圆圈表示显著的支撑点位和显著的阻力点位)。
这些观察结果与我们上述的假设一致,并证实了以我们的3.5年经济短周期为基础的850天股市周期的显著性。
从图4.15中可以看出,850天移动均线是一条指数现价的收敛线。从长期来看,指数现价高于或低于这条移动均线都会向其聚拢。
也就是说,上证指数的价格运行具有强烈的均值回归特征。移动均线通常的应用,往往是将现货价格与平均值进行比较,以衡量潜在趋势的可持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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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图4.16中,我们将上证指数在历史上每个重要的支撑和阻力点之间,指数价格与移动均线的距离相加以求得面积,并以阴影区域表示。
我们注意到,2010年,也就是中国经济仍在2008年之后努力修复的一年,似乎是一个分水岭。
在2010年之前,上证指数基本是上升的趋势,850天移动均线以上区域的面积(黑色)大于以下区域的面积(灰色)。
但在2010年之后,上下区域的面积基本上处于平衡状态。从那时起,移动均线已经停止创出新高,并且一直局限于一个交易区间。
我们在第三章里讨论了2010年作为中国宏观经济运行的分水岭的意义。自2018年1月下旬下跌以来,指数区域的面积已经转负,上证指数因此承压。
在2020年的第二季度,上证指数略位于850天移动均线的下方,市场处于一个重要的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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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简要说明一下一个来自周期研究基金会(FSC)的研究。这个基金会的董事会成员包括托马斯·德马克。
德马克凭借其专有的德马克指标来识别周期拐点,并开创了良好的纪录。这个基金会的研究使用了1789年以来的200年交易数据,证实了股票市场的周期为40.68个月。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以41.6个月为波长的周期更为突出,并且自那以来一直持续存在。这个约42个月的股市周期和我讨论的850天、42个月的股市周期基本一致,也被罗斯柴尔德于1912年,以及基钦于1923年分别独立确认。
如何把周期运行的规律用于市场预测呢?
如果市场是经济的反映,那么市场运行的周期也应该反映着经济运行的周期。
如前所述,市场是经济的一面哈哈镜,是经济运行的一种扭曲而夸大的反映,这种市场的扭曲体现在市场波动的幅度比经济波动的幅度要大,但趋势是一致的。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希勒的研究显示,市场的波动只能被一小部分的经济基本面变化所解释。
绝大部分市场波动,是无法用经济基本面的变化来解释的。如果经济周期运行的基本单位时间大约是 3.5 年,同时更长的经济周期由数个 3.5 年的短周期互相嵌套构成,那么市场价格运行的时间周期也应该反映这个规律。
我的研究发现,一个3.5年的短周期里大约有850个交易日。每个月平均有 20.2 个交易日,一年里有 242.4 个交易日,经过 3.5 年的时间,进而形成了一个有 848.4 个交易日的市场周期,也就是上述大约 850 天的市场周期。
以这个 850天的时间长度计算出来的、简单的市场价格移动均线,对于预测市场的趋势非常有效。
对于上海证券综合指数(以下简称上证指数)来说,这条简单的850天移动均线,在过去近30年每一个关键的拐点,都形成了一个支持或压力的点位。
而对于美国的标普指数来说,这条850天移动均线则是过去几十年的上升趋势线。
每次标普指数上升的趋势被打破,都表现在标普指数现价与这条850天移动均线的关系上:当标普指数显著跌破这条850天移动均线的时候,往往伴随着严重的经济危机。
一般来说,在全球各个重要的市场指数的运行周期里,都可以找到这条 850 天移动均线的影子。
“神奇的”850天移动均线?
比如,道琼斯指数的850 天移动均线的运行规律与标普指数类似。而中国香港的恒生指数的运行周期,则体现出了 3~5 个 3.5 年的周期叠加的运行规律。
用 10.5 年(3 个 3.5 年的短周期嵌套)和 17.5 年(5 个 3.5 年的短周期嵌套)的时间长度做出来的恒生指数移动均线,是恒生指数运行的长期上升趋势线。
在 2020 年 3 月全球市场史诗级暴跌的时候,标普指数每一个下跌的关键点位都密切对应着这个 850 天的市场周期。
更有意思的是,从850 天周期推算出来的、3 月的这些下跌期间的关键点位,对应的是指数下跌的黄金分割点。
比如,两倍 850 天移动均线,也就是标普指数 1700 天的移动均线,约为 2300 点。这个两倍 850 天移动均线的 2300 点的位置,恰恰对应的是 2020 年3 月暴跌的底部,同时也正好等于 2018 年第四季度暴跌时的最低点——2300 点,而 2300 点也正好是标普指数从 3348 点的周期顶峰回调 38.2%的黄金分割点。
更有意思的是,从 850天周期推算出来的、2020 年 3 月的三倍 850 天移动均线约等于 2000 点,大致等于标普指数从 3348 点的周期顶峰回调 50%的黄金分割点。
而 2020 年 3 月暴跌的最低点出现在3 月 23 日的大盘中,恰好在 38.2%黄金分割回撤点 2300 点 附近。
注意,虽然我在上述讨论中运用了很多技术分析的名词,但是我进行的并不是技术分析。
我的 850 天移动均线叠加预测系统,是从自己的 3.5 年经济短周期嵌套理论的基础上反推出来的。
在 2020 年 3 月市场史诗级暴跌的时候,我公布的这些点位计算预测都是实时的,都可以在我的微博上找到。
当时,我在微博上实时提供的有关下跌过程关键点位的预测,回头来看大致是正确的。在市场价格当时几乎每周都出现数倍方差之外的暴跌,暴跌出现的概率是几亿分之一,甚至几十亿分之一的情况下,以我的建立在经济周期理论上的 850 天移动均线,以及衍生出来的叠加周期(两个850天周期、三个850天周期)和时间单位(分钟、小时、天、周、月、年)推导出来的市场关键点位,只比实际市场出现的价格有 3%左右的偏差。
这些市场周期理论的实际运用和观察,不可能是巧合。这个以周期运行为基础的交易理论,在过去几十年的市场历史中不断被验证,在 2020 年的史诗级暴跌中为投资者指引了方向,也将在未来继续有效。
央行选择非对称性货币政策的恶果,除了越来越大的资本市场泡沫和波动越来越大的市场周期,就是长期趋势性的弱通胀,甚至是通缩的压力。
格林斯潘之前的美联储主席一直保持着美联储相对于美国政府的独立性。美联储并非美国政府的一部分,而是一个半公共半私人的机构。
即便如此,美国国会理论上仍然有权力通过立法干预美联储的货币政策选择,甚至解散这个机构。
尽管美联储主席的任命是由总统提名的,但美联储最著名的主席之一 —— 保罗·沃尔克,不惜冒着与里根政府决裂的风险,顶着巨大的政治压力也要进行大幅的加息和货币紧缩,以缓解当时高企不下的通胀压力。
然而,现在美联储这种政治独立的风骨似乎已经荡然无存了。
没有所谓“基本面牛”
只有“情绪牛”“杠杆牛”“水牛”
中国的宏观经济波动性并没有消失
只是换了一个表现渠道
预测中国经济则更有挑战性。不仅是因为数据不全和准确度较难把握,还因为在2010年之后,中国宏观经济的波动性逐渐消失了。
这表现在GDP、工业增加值、通货膨胀、投资增速和货币供应增速逐渐趋于平缓,显示出一个“L形”的走势。
唯一还能体现宏观经济波动性的、比较突出的一个指标就是PPI。
在一个宏观经济波动性逐渐消失的经济体系里,预测经济的意义变得越来越小,但预测经济的难度却在不断上升。
在一个经济学家眼里,经济预测逐步演变成一门令人沮丧的艺术——它的付出和回报越来越不成比例。对于一个在这样的实体经济里运营的公司,PPI的波动性持续存在并大于CPI的波动性,反映了公司定价能力的缺失。
因此,公司股票价格的表现和公司运营的相关性也越来越小。在这样的市场里,市场的波动往往更能反映宏观经济管理政策的变化。
换句话说,中国的宏观经济波动性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个表现的渠道。现在,中国市场才是中国经济运行更敏锐、更准确的反映。
超额流动性,也就是广义货币供应增速和经济增速之间的差异,对经济运行的反映也没有股市来得早。这个时间上的滞后,表现在上证指数同比变化领先超额流动性3~6个月。
因此,数据的局限、宏观波动性的消失,以及股价对中国宏观经济的独特反映,决定了预测中国经济更有挑战性。而在中国,在没有发现更好的指标的现实情况下,股市是宏观经济运行有效的领先指标。
在这样的市场里,市场择时就是对未来宏观经济的判断。择时隐含的对宏观经济的判断,以及可以带来的投资回报,比选股要更有意义。
企业利润率与其说是一种企业自身的选择,还不如说是宏观经济货币政策的产物。股票回报率更受估值倍数扩张的影响,而不是盈利增长的影响。
因此,股市的大部分回报实际上是由货币政策系统性推动的。在这样的市场里,所有的阿尔法都是贝塔。
指数基金将日益主导市场
没有所谓“基本面牛”
只有“情绪牛”“杠杆牛”“水牛”
因此,我们应该注意到如下几点。
第一, 指数基金将日益主导市场。或者说,市场将逐渐被指数化,因为大部分回报是由系统性估值倍数扩张推动的,而非企业特殊的盈利能力。
当然,在这样的环境里,有着强大的定价能力的企业将享受稀缺性的溢价。事实上,美国市场里上市的指数基金的数量已超过股票。
而中国的指数基金规模也正在上涨。指数基金市场占有率的扩大,在未来将放大市场波动的强度和持续时间。
第二, 央行是决定股票回报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因此,投资过程将变得更具投机性——而非更少。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全世界都在变本加厉地关注央行的政策选择。
第三,市场愿意给承担系统性风险的能力买单,而选股技能似乎变得越来越无关紧要。巴菲特近年来的回报似乎印证了这个观察。最终,产生回报的能力取决于一个投资主体的资产负债表是否足够大,以及在系统性风险来临的时候是承担这些风险,还是屈服于投资者的赎回压力。
第三, 没有所谓“基本面牛”,只有“情绪牛”“杠杆牛”“水牛”。只要流动性状况有利,市场价格就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偏离基本面。
2015年泡沫中的经历很好地教育了我们。凯恩斯曾说,市场保持非理性的时间可以比一个人保持偿债能力的时间更长。这句话现在听起来更加正确了。许多人期待的“慢牛”,其实是没有数据证据支持的。
美联储不太可能再次收紧货币政策
流动性宽松与中国股市重要转折点吻合
如果市场的运行和宏观经济的拐点,都有赖于货币供应的变化,那么未来额外的流动性还将从哪里来?
现阶段,额外流动性的增加不太可能来自储蓄的快速积累。中国的经常账户盈余与GDP之比,或者说中国的宏观储蓄率,不太可能恢复到2009年以前的高点。
中国人民银行创造货币的方式已经改变。与美国谈判后将形成的新贸易关系表明,中国经常账户盈余占GDP的比例将进一步下降,因此宏观储蓄率也将下降。
信贷或将再次迅速增长。
2020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货币政策的新的措辞,阐述了央行对信贷再次扩张的态度。在新冠肺炎疫情后的实体经济里,稳定经济增长仍将是政府工作的重点。
而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将再次支持经济的发展。央行公告的字里行间也暗示了这种倾向。
美国类现金货币供应的增长在2018年末和2019年接近历史最低点,而这一低点曾与A股历史上的重要拐点相对应,也与美国的经济增长峰值相对应。
美联储在2019年下半年不得不放弃之前的缩表政策,否则美国经济将面临严重的通缩压力。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之后,美国经济增长前景堪忧。因此,美联储不太可能很快再次收紧货币政策,除非美国通胀率高得令人无法承受。美国流动性状况的宽松,在过去往往有利于中国股市,时间上也与当时中国股市重要的转折点吻合。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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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