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中国上市酒企甚多，且几乎个个领涨市场，别国资本市场这种情况似乎不突出

2023年1月6日，第七届新金融论坛在北京举行，开幕主题为：走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出席论坛并发表题为“坚持改革精神推动中国金融发展”的演讲。

李扬指出，在每个国家，上市公司都是该国最优秀的公司，也因如此，各国上市公司的结构一般都会准确反映出这个国家的经济结构水平。因此，资本市场的运行，从上市到退市，从摇篮到坟墓，自然就发挥着引导着一国经济结构调整方向并提供动力的功能，所以，资本市场的运行机制必须充分体现优胜劣汰的原则。

什么叫做完善资本市场功能？李扬表示，就是完善资本市场推出优秀上市公司的功能，要把最好的、最能代表经济发展水平和方向的公司推上市场，同时，也要不断把那些已经落后的公司淘汰出市场。整个这个过程引领着经济结构的调整，这就是完善资本市场功能的最主要含义。

李扬指出，观察资本市场状况的最直观途径就是分析上市公司的结构。

他列出了截至2022年9月，全世界前十家上市公司的名单。名单反映出三个重要信息。

第一个信息是，2022年高科技公司牢牢占据着上市公司的顶端。从产业看，以互联网软件为代表的高新科技产业占据主导，一共有7家。值得注意的还有三家是大众消费：联合健康集团、强生公司，都是服务现代消费的全球性公司。李扬认为这一点值得关注，讲经济恢复都会说到消费，但全球的发展告诉我们，消费不能是简单的、粗放的、低级的消费，而应当是选择性消费，是与高科技密切结合的消费。从全球前十名上市公司名单及其变化可以看出，高科技、以及被高科技改造了的现代消费，引领着全球经济结构调整的方向。

第二个信息是，表单中没有中国企业，这表明世界企业的排名变动很大。而连续20年里，微软、脸书、亚马逊、谷歌、苹果都在榜上。这说明，高科技公司确实在领先世界。

第三个信息是，特斯拉和联合健康集团于2022年上榜，似乎显示了新的趋势。特斯拉代表更高的科技，而联合健康则是被高科技改造了的消费公司，它们重新引领经济发展。

李扬总结，如果说引领全球上市公司有一个决定性因素的话，那就是高科技在经济领域中的应用。高科技在各个领域的应用，既可能创造一个新的产业，又能改造传统产业。这个趋势值得认真研究。

李扬进一步分析了中国资本市场的前10名榜单。“第1是茅台，其股价昨天还在涨，这是很中国特色的东西。要查一查中国上市公司的结构，不仅上市的酒公司甚多，而且几乎个个都领涨市场。反观别国的资本市场，这种情况似乎不突出。”他说。

李扬提到，中国的前十名榜单中，有6家传统的金融机构，包括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招商银行，还有中国平安。而分析这些机构的活动和报表就会看到，它们大都还是在做存、贷、汇、兑业务，还在吃存差，这个问题需要引起注意。他还提到，中国前十中还有一个传统产业，即石油。也有一个高科技企业，宁德时代。

李扬总结，相对来说，中国上市公司的这个结构显得比较传统。跟世界前10相比，这一结构主要停留在传统的工业化阶段，而不是现代的、信息化、数字化时代的结构。必须加紧对我国的上市公司结构进行调整，要让更多的科技含量高的公司上市，加快数字化发展，让更多的数字化公司上市。

是什么妨碍了科技公司上市？李扬列出五点：上市制度的问题、股票的定价问题、中介机构履行责任的问题、能否培育合格机构投资者的问题、退市常态化的问题。

李扬指出，完善资本市场功能，要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此外还应讨论另一个问题，即发展资产管理市场。他表示，发展资产管理业也是降低间接融资比重的有效且重要的途径。

李扬表示，中国资管行业的发展前景十分广阔，最近几年发展得不错。完善整个中国的金融结构、完善中国的资本市场结构，降低间接融资比重等等，发展资管业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谈及监管，李扬认为，真正需要的是好监管，是“创新友好型的监管”、是“发展友好型的监管”，换言之，不需要那种牺牲发展、牺牲创新的监管。一定要明确：监管只是手段，目的是促进经济金融发展、促进金融创新，一定要杜绝那种平时不闻不问、出了问题就停业整顿的情况反复出现。

“对于任何行业来说，停业整顿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于金融业更是如此。”李扬提到，鉴于金融的本质是“流动”，让它们停下来，好的机构也会变成坏的机构，好资产也会变成坏资产。

关于完善现代金融监管，李扬强调了两个方面。第一方面，认真、严格执行已经颁行的各类监管规则。今后要规范公司治理，规范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落实中国版的“巴塞尔协议三”，完善对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监管，在保险领域全面启动“偿二代”监管等；另一方面，加强对投资者权益的保护，加强对金融消费者权益的保护，建立健全金融消费纠纷【进入黑猫投诉】调处机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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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