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之殇 美国复工路漫漫

新浪财经北美特约 王晶

7月20日，纽约市进入重启的第四阶段，也是纽约州最后一个进入第四阶段重启的地区。而在7月14日，除纽约市以外，纽约州9大地区全部进入第四阶段。此次重启，将允许纽约市的部分艺术及娱乐户外场所进行限流开放，比如植物园和动物园，但包括健身房、商场、电影院和博物馆等室内场所依旧关闭，室内用餐亦不被允许。

虽然有德州等地因重启而导致新增确诊人数激增的先例，一度是疫情风暴中心的纽约市依旧进入下一阶段的重启，应该也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和前几个阶段重启后的评估。此前，纽约市于7月6日进入第三阶段，距离第二阶段仅两周而已。目前，纽约市的美甲沙龙和纹身店可以开放50%的容量，包括篮球、网球、排球等户外于东场所已经开放，室外且有社交距离要求的餐厅、有容量限制的办公室也早于第二阶段开放。此外，自6月26日开始，纽约高中即可举行户外毕业典礼，容量控制在150人。

对于各大公司的复工进程，虽然办公室已从第二阶段开始开放，但开放程度仍在谨慎“试探”中。比如，办公室的容量需要始终保持6英尺的社交距离，而若无法满足社交距离规定，那么职员必须进行面部遮掩；电梯等设备每次只能一人使用，除非乘坐者都带有口罩，那么容量需限制在50%以内。在6月6日，纽约州州长库莫便宣布商业大楼可以检查任何进入大口的人员体温。

不过，尽管政府对经济重启的各阶段进行了严密把控，但这似乎并无法缓解民众对于因复工而暴露在被感染的风险之下的抵抗情绪。根据Perceptyx在6月底最新统计的数据，全球仅4%的员工愿意重返办公室，而在4月初，愿意重返办公室的比例为33%。这份调查覆盖了逾100家遍布主要行业的全球公司，针对超过75万名全职员工所做的调查，看他们是否愿意在疫情之后重返办公室。

（图片来自Perceptyx网站）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比例在3个月的内出现明显下滑呢？

居家办公的个人生产力出现提升。同时，人们还能将节省下来的通勤时间分配到家人或工作等方面，不少人发现，居家办公更能协助平衡工作与生活。英国施罗德投资集团高管Richard Mountford曾在近期一场线上会议中表示，他通常每天耗时两个半小时用于通勤，而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如何将这个时间转化在家人和工作上面是一个有趣的挑战，不过他认为这样的工作更有效率。虽然从长远来看，仍需要物理性的聚集交流才能将业务开展下去，但目前的形式（居家办公）可能比以前更为灵活。

诚然，基于安全和社交距离的考虑，公司可以选择通过轮岗的方式到岗上班，以确保整体运营。而对于在家办公的员工而言，通过从通勤上节省的实际，的确也可以运用到和同事、客户或家人之间的互动之中。在据Perceptyx6月底的调查中，86%至接近100%的被调查者表示，远程工作环境令工作更有效率。

由于疫情的持续，除了部分公司已相继宣布推迟到公司上班的日期，宣布员工可以永久在家上班的大型公司数量也在增加，其中包括推特、脸书及Square等科技公司，并提供了资金用于员工购买居家办公的设备，比如办公椅、升降电脑桌、显示屏等。

2． 疫情不仅没有平复，反而有加剧之势。当前，美国每日新增人数屡创新高，甚至在7月16日单日新增确诊达到78061人的高峰。最早在4月中旬开始放宽限制、开放公园等场所的德州，更是在7月遭遇疫情的“二次”袭击，为全美范围的复工埋下了高度不确定性，更加重了人们对于重返办公室的犹豫和抵触。与此同时，学校开学的日期也会对部分员工是否能够返工起到决定性作用。

愿意重返办公室的人数比例之所以出现大幅下滑，一方面在于疫情传播的风险，另一方面更有前车之鉴。特斯拉工厂复工疫情爆发就是其中一例。7月14日，根据一份内部泄露的数据，特斯拉位于加州佛蒙特工厂有超过130名员工在新冠肺炎的检测中呈阳性，同时还有逾1550名员工与呈阳性员工有接触。根据特斯拉的数据，被暴露的大多数员工还没有接受检测，或不清楚是否已经被检测。特斯拉佛蒙特工厂有约1万名的员工，是拥有劳动力最多工厂。尽管特斯拉制定了一些包括增加洗手台、体温扫描、戴口罩和社交距离等要求以阻止疫情，但并不是所有的措施都能得到正确的遵守。不过，特斯拉在工厂疫情爆发的同时，市值却也在同步飙升，远超市场预期的二季度交付量似乎“抵消”了投资者对工厂疫情的担忧。难道，复苏与复工在美国真的难以和平共存？

（图片来自Electrek网站）

疫情的持续扩散不仅影响了复工进程，也对基本面的预期构成打压。截止7月11日的一周，全美首次申请失业救济金的人数达到131.4万人，为连续第17周人数超过一百万。7月17日，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骤降至73.2，抹去了过去两个月的涨幅，几乎回到疫情初期的水平。与此同时，消费者对未来六个月的经济信心指数也同步下滑至66.2。经济学家认为随着永久失业人数开始攀升以及失业潮的持续升温，对经济更为长期的破坏迹象已经浮现。而复工初期的疫情反转局面更令人担忧未来趋势。摩根大通CEO杰米·戴蒙认为美国未来经济走向面临很大不确定性，全球正在发生的事情史无前例，疫情是主要原因。

诚然，美股走势已和疫情下的实际经济状况出现一定程度的背离，推动美股上涨的原因有多方面，比如史无前例的财政刺激、市场对疫苗概念的炒作追捧、明星科技股的节节攀升等等。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美好数字之下，如何判断华尔街对于疫情发展预期的真实态度？我想，包括Zoom在内的远程办公概念股的股价走势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作为视频会议软件提供商，Zoom成为疫情期间众多公司开会的首选服务商。对于一对一的在线会议，Zoom提供免费服务，而针对三人及以上的会议，需要付费才能避免会议在40分钟自动中断。自疫情爆发以来，Zoom股价一路走高，截止7月20日，该公司股价在年初迄今的涨幅高达295%。无论华尔街发布怎样的股市展望预测，我想，华尔街真正的想法，或许从Zoom的股价走势可见一斑。

（图片来自谷歌）

（本文作者介绍：《亲历纽交所》作者，华尔街媒体人）

责任编辑：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