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银行业整顿行动似乎未能遏制可疑资金流

过去十年里向大型银行开出的一波高额罚单，促使银行向美国政府提示的可疑交易数量出现了爆炸式增长。但是目前尚不清楚这些审查是否起到了任何实际作用。

根据国际调查记者同盟（ICIJ）周末公布的调查报告，银行为他们无法确认的人或者实体移动了资金，而且在许多情况下是直到几年之后才提交要求的可疑活动报告。该报告基于BuzzFeed News取得并与该同盟分享的泄露文件。报告称，有些时候，银行在收到美国官员的警告后仍继续移动非法资金。

“他们需要在一旦看到重复的提交可疑活动报告原因就关闭这些帐户方面做得更好，”总部位于华盛顿的追踪全球非法资金流的组织Global Financial Integrity的董事总经理Tom Cardamone在电话中说。有些“糟糕客户被提交过无数份相关可疑活动报告，但谁都没有对此采取任何行动。”

根据FinCEN文件，摩根大通，德意志银行和几家全球银行一直“从强大而危险的参与者中获利”。

周日披露的这些文件揭示了一个有缺陷的系统，在其中，银行抱怨有关当局没有就报告采取后续行动，而批评人士称银行没有采取实质性举措去阻止金融犯罪而直接放行。对于在2012年到2015年间因反洗钱不力、帮助客户逃税或违反美国制裁而共支付了200亿美元的大型国际银行而言，这一切都意外着声誉再次受损的风险。

ICIJ获得的上述文件指认了1999年至2017年之间金额超过2万亿美元、被金融机构内部合规人员提示为潜在洗钱或其他犯罪活动的交易。分析发现，这类交易最多的两家银行是德意志银行（在文件中披露了1.3万亿美元可疑资金）和摩根大通 （披露了5140亿美元）。

该调查基于银行向美国财政部金融犯罪执法网络提交的2，100多份“可疑活动报告”。Buzzfeed说，这份名为FinCEN文件的报告是88个国家的100多个新闻机构的调查结果。彭博新闻社没有加入ICIJ，也未见到这些泄漏文件。

2012年对汇丰控股、渣打银行的巨额罚款促使可疑活动报告激增，从当年的约60，000份增加到近年来的每年逾200万份。然而，据银行政策研究所（Bank Policy Institute）的一份调查，执法机构每年仅查询这些警报中的4%。联合国估计，金融系统里的非法资金只有1%被没收了。

“提交可疑活动报告并非护身符，”律师事务所Buckley的合伙人、前美国货币监理署（OCC）副首席法律顾问Dan Stipano表示。“如果未能对客户采取适当的措施，许多银行在提交了许多可疑活动报告之后仍将面临重大执法行动。可疑活动报告未必能护得住。”

上述报告称，虽然监管机构要求银行在30-60天内提交可疑活动报告，但许多公司平均花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报告他们看到的可疑交易。

行业机构银行政策研究所表示，法律禁止银行谈论可疑交易报告。该机构说，根据过去的情况，有些案件很可能与执法机构要求维持一个所谓的可疑账户存在，以便当局可以在逮捕或定罪之前追踪资金去向有关。

众银行已经雇用了数千名员工来增强反洗钱和金融犯罪团队实力，有些银行已从某些国家撤出，并取消了与数百家小银行的代理银行关系。但是高管们承认，他们将无法消除所有非法活动。

“这是银行业的本质--移动资金，”前富国银行和美国银行反洗钱负责人、现在自己开了咨询公司RegTech Consulting的Jim Richards说。“因此，尽管用了种种努力来打击这类活动，也总会有一些犯罪资金通过银行系统流动。这只是他们每天处理的数万亿美元中的很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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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报告凸显一个例子：根据记录，摩根大通为马来西亚1MDB丑闻中逃亡的金融家转移超过10亿美元。该银行还为Paul Manafort处理了款项支付，调查显示，这位唐纳德· 特朗普总统的前竞选经理，在他在竞选活动中遭到指控涉及洗钱和腐败之后辞职。

摩根大通告诉ICIJ，法律禁止其讨论客户或交易。它说，它在追求“以情报主导的调查”中扮演了领先角色。

ICIJ表示，大型银行的合规人员通常工作过度且缺乏资源，他们依靠Google的基本搜索来找出汇款背后的人员身份。ICIJ援引文件称，经常是在交易或客户成为负面新闻报导或政府调查的对象，而资金却早已消失时，银行才提交可疑活动报告。

根据ICIJ获得的文件，其他涉及的银行包括渣打银行，纽约梅隆银行和巴克莱银行，涉及超过200亿美元的可疑活动。纽约梅隆银行发言人说，该公司在认真保护全球金融体系的完整性方面发挥了作用，包括提交可疑活动报告。巴克莱银行在给Buzzfeed的一份声明中说，他们投入大量资源来检测和标记可疑活动。

汇丰银行股价在香港盘中一度下跌了4.4%，跌至1995年以来的最低水平。渣打银行一度下跌了3.8%。

週一，汇丰银行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从2012年开始，汇丰银行多年来着手改革其在60多个司法管辖区打击金融犯罪的能力。汇丰现在是一个比2012年安全得多的机构。”

渣打银行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银行极为严肃地履行打击金融犯罪的责任，并已在合规计划上进行了大量投资。

责任编辑：郭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