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联通创新中心，周鸿祎：是否印证了5G对消费者意义没那么大？

风口上的“精细活儿”——全国政协书院“数字经济读书群”线下考察调研中国联通座谈会撷英

人民政协报 本报记者　崔吕萍

今年4月23日，全国政协启动委员读书活动，开启了新时代人民政协事业发展的又一创新之举。全国政协主席汪洋强调，开展委员读书活动，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和改进人民政协工作的重要思想的实际行动，是政协委员增强履职能力、提高建言质量的内在要求，是加强思想政治引领、更好凝聚共识的有效途径。

“数字经济”是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开展的第三期读书活动主题。此前，第一期以“见证改革开放”为主题，组织了线下交流活动，采取“请进来”的方式，邀请《见证重大改革决策》一书的几位作者与委员见面交流。第二期以“深化改革促进发展”为主题，线上讨论与线下活动相结合，尝试了“走出去”的办法，组织委员赴北京金控集团进行考察交流。

“数字经济读书群”于10月1日启动，由张云勇委员担任群主。据人民政协报记者了解，考虑到数字经济发展日新月异，已经深度融入经济发展、社会治理、民生保障各方面，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计划安排四场线下活动，为线上深入交流提供更多鲜活的实践素材。

10月14日，全国政协副主席、民建中央常务副主席辜胜阻率全国政协书院“数字经济读书群”部分在京委员，赴中国联通集团开展线下考察交流活动。同一天，以“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智能引领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第三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在福建省福州市闭幕，此次峰会向世界释放出重要信号：中国加快布局数字经济，不仅推动中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迈出更大步伐，也将为世界经济复苏增添新动力。

近年来，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势头强劲，逐步成为国民经济主导力量。2019年，中国数字经济继续保持快速增长，增加值达35.8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36.2%，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67.7%。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中国数字经济实现逆势增长，极大助力疫情防控及复工复产有序推进。

数字经济在中国的发展，有土壤也有东风。在这次由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主办的线下调研交流中，多位委员就其关注的数字经济发展具体问题，寻找着答案……

数字经济发展之联通管窥

2009年，在原中国网通和原中国联通的基础上，新的中国联通合并重组而成。作为三家运营商中底子最薄、起点最晚、实力最弱的公司，中国联通近年来坚定不移地走差异化、高质量发展之路。近5年来，通过“混改”引入战略合作者和高端人才，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增幅从2015年的负增长提升到目前的4.4%，实现行业领先，利润从接近亏损至增长超过100亿元。其中，创新收入占比已超17%，且以每年40%左右的速度增长。公司连续12年入选“世界500强企业”，2019年排名第290位，在国资委央企业绩考核中评为A级。

按照习近平总书记“要加快5G商用部署、资源要整合、共建共享”的重要指示，中国联通从自主能力提升、国有资产效能最大化出发，积极与中国电信在全国范围开展5G网络共建共享，实现了覆盖翻倍、带宽翻倍、容量翻倍。目前，双方共享基站总规模超30万个。未来5年，双方将节省40%的固定资产投资和相关运营成本，仅中国联通一家就预计节省2600亿元。通过5G协同发展，有效加快了网络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序推动了5G规模商用、带动5G民族产业链壮大，助力塑造中国5G全球品牌。

委员讨论

■贺丹委员（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以数字经济释放居民消费力

我有两个特别深刻的体会：一是在世界变局中，大家都关注到了人口驱动的力量，人口浪潮的变化是重要的社会塑形的力量，同时经济社会发展，尤其是科技进步、数字技术将大大促进生产力水平的提升，从而深刻地改变人口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互动关系，会对我们解决高龄少子化问题、劳动就业问题提供一些新的视角和新的解决方案；二是数字不仅是重要的生产要素，也是重要的社会管理要素。在新技术的支持下，行政部门应该大力推进大数据的汇聚、融通和共享，同时还应加强与社会、企业数据的连通共享，大力发掘数字要素在社会管理服务方面的潜能，积极推进社会服务管理的软基建工程，让人们在基本生活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敢于消费，把百姓手里的钱腾出来，助力内循环。

■季志业委员（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原院长）：

数字交流共享需要制度保障

作为读书群中的读者，参加这次线下活动我有两个体会：第一个体会是，在参观并听了张云勇委员的介绍之后，感到5G技术在国内的发展迅速，也感到我们在数字经济方面和发达国家还存在一些差距，这在很大程度上能够让我们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不能盲目乐观，还需要用更多的精力去埋头苦干；第二个体会是，只有数字的流动与共享，数据才会产生价值，要在价值和共享中间找到平衡，并建立有效的制度，我认为这是未来在政府决策方面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重大事项。

■郭媛媛委员（首经贸大学文化与传播学院副院长）：

信息企业三大发展使命

过去，很多人说，国有企业，特别是制造业企业是共和国的“长子”，联通、移动这样的信息企业是国家的“小儿子”。现在，我有一种感觉，即随着数字经济发展，“小儿子”要承担的责任也非常大。我有3点体会：第一，信息通信企业要更多承担支持社会进步发展的责任，包括扶贫攻坚在内；第二，由于信息技术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性，这些企业还要承担为国家发展提供基础支持的责任；第三，由于信息技术在整个经济发展中具有前瞻性，所以这些企业还担负着引领的责任。

因为我是搞传媒教育的，与信息经济有很多关联，所以我也想到了人才培养的问题，发展数字经济，人才非常关键，新的技术人才如何培养？我认为有两个层面需要思考：一是业态方面，教育部门和产业部门，未来应打通界别融通，比如形成一个联通学院，打破现有产业的边界；二是以新型人才的“诞生”为就业市场不断注入新鲜血液。

■刘尚希委员（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党委书记、院长）：

高度关注数据的经济、公共价值

我想谈谈如何看待中美之间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存在差距的问题。我国GDP是美国的2/3，但是数字经济的占比是美国的1/3。换句话说，从完成工业化的视角看，我国与美国的差距在缩小；但从数字化的角度看，我国和美国的差距却在拉大，这是为什么？按理说，我们在数字化、信息化上与国外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但怎么会跑输了呢？个人认为，我们原有的体制、制度适用于工业化，现在如何转变这一体制制度使之适应数字化，恐怕是当前全面数字化改革中需要思考的新角度。

改革到底应怎么改？我觉得推动工业化的角度是一个思路，从推动数字化的角度是另一个思路。工业革命是整个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而数字革命带来的冲击力、影响力，比工业革命更大、维度也更多。而数据也不仅仅是经济价值，同时还具有公共价值，两者是同时具备的，怎么样既要把数据的经济价值充分挖掘出来，同时要把公共价值挖掘出来，完成数字化治理，这恐怕是现有社会科学研究领域必须沉下心来思考的问题。

■徐晓兰委员（中国工业互联网研究院院长）：

聚焦互联网下半场的壁垒与使命

数字经济从以消费互联迈向以工业互联为核心的经济增长新模式。互联网的上半场以消费数据和商务数据为要素带动了数字产业化发展进程，构筑了数字经济新模式。互联网下半场以工业数据为核心，将带动工业互联的产业数字化进程，构建数字经济新格局。数字经济开始向实体经济渗透，但难度远远大于向消费互联领域的渗透难度。我国工业门类最为齐全，拥有41个工业的大类，207个工业中类，666个工业小类，行业之间的壁垒、各行各业的痛点难点都不尽相同。数字经济下半场这张蓝图如何更高水平描绘，还有赖于几大运营商、互联网企业、工业企业和社会各界共同努力共同推动。

为此，我想提两个建议：第一，这一次疫情防控，大数据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我们也看到了大数据给我们带来的数字鸿沟和数据共享的障碍，比如说我们每到一个城市，都要重新扫描健康码，给有序高效、流畅共享的大数据人为制造了壁垒和孤岛。大数据时代给我们带来的应该是更加的便利，而不是更加的麻烦，我们要更好地解决数据共享的问题；第二，数字经济下半场，大运营商在工业互联网方面都做了不同的探索，希望三大运营商更多地承担起对中小企业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的服务和使命。

■周鸿祎委员（360公司董事长）：

网络安全保障应前置于数字化发展

我谈3点感受。

第一，参观了联通创新中心，我感觉很受启发。大家都在谈到底5G有什么用？联通创新中心的展示是智慧城市和产业互联网，这是否印证了某种说法，即从4G升级到5G，对消费者来说的意义并没有那么大。或者说，4G对于消费者而言就够用了，而5G则是物联网和大数据的共同协议。

第二，关于数字化的经济水平，联合国贸发会《数字经济报告2019》显示，中国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狭义上是6%，美国为6.9%，但从广义来看，中国能达30%，美国只能达到21%，特别是疫情防控期间，大家都在家隔离的情况下，中国消费者线上生活的方便程度是美国无法比拟的。因此，在谈论互联网上半场、特别是利用人口红利发展消费互联网方面，我认为我们已经实现了全球更高水平的数字化转型。

而所谓互联网的下半场，个人认为，这需要两大场景的叠加应用——“新基建”背后是政府治理能力的数字化，即所谓城市大脑、新一代智慧城市，在这个方面，国内地方政府加速用数字化手段改造自己、提高治理能力，未来一定会成为“赢家”；产业互联网，工业互联网有点窄，刚才徐院长提到了我国产业门类齐全、工业制造链条完整，这使我们拥有一个类似人口红利的产业红利。这两个场景做好了，中国在互联网下半场依然拥有巨大的机会。

第三，数字化带来了便利，但数字化对网络安全的要求也前所未有，这相当于把国家、社会、工业制造业全都放在软件之上，而只要是软件，就一定就会有漏洞，有漏洞就会被人利用、攻击。因此，我希望能够形成安全共识，网络安全未来可能是数字化最大的威胁，希望大家能够将网络安全保障措施前置于数字化发展，而不是把数字化做完了，我们再买点杀毒软件、建立防火墙，来为安全问题“打补丁”。

■凌振国委员（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原副主任）：

发展数字经济要以人民为中心

我很想谈一件非常具体的事。前不久，两个70岁左右的老人给我讲了一件事，老两口想在国庆假期内外出旅游，在网上通过身份证购买火车票，很方便，但两位老人拿到票一看，全都是上铺。从这个案例，我想到一个问题，即我们的数字经济，最终还是要以人民为中心，落实在每个具体的人身上，其实这个事并不难解决，只要对购票数据多一个分析工序就能做到精准服务。而做好数字化服务，实体经济也能增加新的盈利点。

■尚福林常委（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主任、原中国银监会主席）：

数据分层标准应实现统一

大家谈得都很好，我提两个问题。

一是通过参观介绍，我们看到5G技术在工业互联网、自动驾驶、远程医疗等场景的应用空间非常广阔。同时，我们5G技术在全球也处于相对领先的地位。但我们也看到，比如美国马斯克提出了“星链计划”，计划通过卫星组网。我们修建的5G地面基站未来是否会受到这种“更超前”的卫星技术威胁。如何看待5G地面基站大面积建设与这类卫星组网技术的关系？

二是关于数据分层和标准制定问题。数字经济的便利性大家都有切身体会。同时，在实践中，也感到有些基础性工作是否应当统一建设、加强统筹，避免出现重复建设、数据标准不统一等问题。比如有委员提到现在各地都有自己的健康码，每到一处都要重新安装，能否做到统一标准？

企业回应

■王晓初（中国联通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

数据源于并终将服务实体

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它来源于实体经济、服务于实体经济，其本身并不会变成面包和芯片，但是它可以让面包做得更加精致，让芯片做得更加完美。

委员们提到中美之间数字经济发展的差距，结论有所不同。在我看来，如果从应用层看，中国显而易见比美国走得更快；但在基础类，从理论到设备，美国占比大且对全球进行输出，我们与之确实存在差距。

关于地面5G网和卫星网是有不同的。马斯克卫星网的特点是覆盖全球任何一个地方，但其能够承载的速度和容量都不大，尤其是在城市里的应用———城市里的人口密度较高，卫星网在同一个城市上空的卫星不会太多，因此它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同时，马斯克的星链网无法穿透楼的墙体，即便在室外应用，也需要有根很大的天线，所以使用起来并不方便。而其应用主要集中在农村或更为偏远的地区，在这些区域，其经济效益才能得以显现。

关于健康码问题：本质上看，全国有一个统一的健康码就可以了，不需要每个地方都搞一个。但现在很多地方也开发了本地的健康码，背后有深层次原因。比如数据的交换流通缺乏一个明确的机构来引领；数据应用层面缺乏立法规范；区域性、行业性的数据缺乏沟通；数据交易确权缺乏定价规则。

责任编辑：梁斌 SF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