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再次质疑腾讯封禁 反垄断背景下引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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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公司之间因利益冲突互相封禁现象持续数年，自同一日三款社交类APP被微信“封禁”事件之后，近日，字节跳动再次将该矛盾提到聚光灯之下。

1月7日，字节跳动副总裁谢欣公开表示由于微信开放平台的不开放，“飞书文档”微信小程序已经在审核流程上被卡将近两个月了。在这个过程中，腾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和理由，只说“此应用在安全审核中”，不做进一步处理。

第一财经记者在微信平台中搜索“飞书文档”“飞书会议”“飞书”小程序，目前显示“没有更多的搜索结果”。截至发稿，字节跳动与微信方面暂未做出更多回应。

“封禁”争议持续

谢欣表示微信开放平台的审核“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即使审核状态变成“已通过”，微信也可以无理由将产品封禁，字节跳动的另外两款微信小程序“飞书会议”和“飞书”也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同时，飞书域名下的常用链接在微信端至今无法稳定访问，造成用户正常登陆、下载或使用飞书受影响。

此前谢欣曾公开表示：“飞书不存在微信登陆的选项，飞书里的信息和文档也都不支持直接跳转分享到微信，不存在拉取微信关系链一说”。

字节跳动已多次公开表达对微信的不满，2020年12月29日，西瓜视频总裁任利锋在引擎大会上公开表示，目前国家推动的反垄断将有利于整个中视频行业发展，用户在朋友圈和微信里分享西瓜视频的行为被无理由封禁，这是“没有道理的”。

“（腾讯微信）利用社交垄断优势阻断用户分享内容的正当需求，对用户和行业健康发展都不利，”任利锋称，“作为一个产品人，我呼吁营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相信2021年，这个问题也会得到极大的改善。这不仅有利于西瓜视频的发展，对整个中视频行业也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更早之前的2019年1月，行业发生同一天三款社交类APP均被微信封禁的事件。1月15日，三款社交类APP——前快播CEO王欣最新创业项目马桶MT、字节跳动旗下短视频社交应用多闪、以及原子弹短信现更名为聊天宝的社交应用，先后被微信封杀掉下载链接与二维码。互联网企业之间的互相打压并非局限于腾讯与字节跳动两家公司之间，此前电商平台的“二选一”，美团“去支付宝化“，饿了么“去微信支付化”也一度引发争议。

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李俊慧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当任何一家平台的市场份额达到一定程度，或市场集中度达到一定比例，成为了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平台，那么继续采取相关竞争手段就会出现“大者恒大”、“强者恒强”的趋势，导致市场竞争失衡，扰乱市场公平竞争秩序，降低市场活力，甚至是扼杀创新。

同样是“二选一”，五年前可能不会被认定构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五年后就有可能会被认定构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李俊慧认为其核心的逻辑在于这种“二选一”是否发生在已经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平台型企业或公司身上，且是按照平台型企业一方主观意愿要求实施。

反垄断趋势下科技向善

2020年11月10日，为预防和制止平台经济领域垄断行为，引导平台经济领域经营者依法合规经营，促进线上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起草的《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正式面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对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问题，《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将其细分为：不公平价格行为、低于成本销售、拒绝交易、限定交易、差别待遇和搭售或者附加不合理交易条件。

李俊慧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微信对非腾讯系旗下公司或业务对应域名链接封禁或限制分享的做法，如果不是被封禁或限制分享的链接超过了其安全机制，那么，这种做法是涉嫌不正当竞争的。反之，若其他平台封禁或限制包括微信链接等腾讯系或旗下业务链接的做法，同样也涉嫌不正当竞争。

而对于微信而言，李俊慧认为由于其在社交领域或即时通讯领域，具有显著的市场优势，其是否构成市场支配地位是判断是否涉及反垄断的关键所在。如果相关部门调查其构成市场支配地位，那么，其无正当理由封禁或限制链接分享的做法是构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

而“封禁”现象持续存在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在于所谓“安全机制”的不明确性。到底何种行为涉及“安全威胁”？侵犯与否是否过于“主观化评判”？李俊慧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这就需要规则公开透明，证明其安全机制是公平、合理、无歧视的。也需要有关部门进行相关调查，这个时候字节跳动可以搜集证据向相关部门投诉举报。而所谓“定性不明”是因为法律不会穷尽列举各种方式，具体会有相关配套得法规、规章进一步细化。

互联网实验室创始人方兴东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封禁竞争对手这种行为破坏互联互通和开放竞争，属于典型的滥用垄断的做法，在过去的确屡试不爽，但在新的反垄断形势下会出现正确判决。

此前，在被欧盟委员会处罚后，微软开放了接口文件，放弃了捆绑策略。为Windows操作系统下的浏览器市场和在线多媒体播放器市场带来充分竞争，为包括腾讯在内的创新企业提供了参与相关市场竞争的机会，更为消费者创造了更多选择。同济大学知识产权与竞争法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刘旭表示，微软的经验表明反垄断法合规才是科技企业最关键的转身。只有开放地拥抱竞争，才可以鞭策腾讯真正实现“科技向善”这个愿景，成为一家伟大的企业。

吕倩

责任编辑：张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