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引来仇恨和死亡威胁 对冲基金人人自危加强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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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组合遭黑客。加勒比度假别墅被闯入。还有绑架勒索——真有此事发生过。

如今，对冲基金巨头的人身安全问题列表上又增加一个：空头头寸。

随着数以百万计的业余投资者在社交媒体的鼓动下冲击华尔街，这场喧嚣正在改变一些全球最富有投资者的安保策略。

那些尖酸刻薄的攻击言语让安全专家们怀疑，是不是仅仅持有或做空一只股票就可能带来新的安全风险。

“我们现在会对客户说，‘告诉我们您的仓位，’” Insite Risk Management总裁Christopher Falkenberg表示。这位前特勤局特工开办的这家公司为金融公司、基金和大型非营利组织设计和实施风险管理计划。“以前从未这样。而且，有些持有空头仓位的客户跟我们说：‘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安全计划。’”

富人担心安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举个很有名的例子：近20年前，对冲基金亿万富翁 Eddie Lampert被人塞到一辆福特SUV的后座，并扣在一家汽车旅馆28个小时。（他后来被安全释放，肇事者也迅速落网。）

黄金海岸豪宅、圣巴特度假胜地、珍贵名人字画……方方面面的安全保卫当然很正常，许多情况下雇佣私人保镖也不为怪。但是过去几周的事件不光是为了钱，还有与所谓华尔街习惯势力之间的意识形态斗争。

知情人士说，在遭到反犹攻击和其他侮辱之后，因做空GameStop而损失几十亿美元的Melvin Capital Management的老板Gabe Plotkin为自家增加了保安。亿万富翁Steve Cohen说，他的家人受到人身威胁，促使他关闭了推特帐户。

“言语攻击更加极端，不只是针对他们的股票头寸，还有他们的文化立场，”Falkenberg说。“它本质上变得更加个人化，变成了私人恩怨。”

他说，网上发帖的人非常多，且大多数只是发泄一番了事，使得监视和评估风险变得更加繁重。即使相关公司或个人退出特定仓位，威胁也可能持续存在。

Falkenberg说，这些威胁与体制敌对情绪的普遍上升是同步的，等同于拒不接受特朗普败选结果的人1月6日对美国国会大厦的攻击。

“即使解除仓位，他们也代表习惯势力，”他说。“这将为我们的客户带来改变。”

Falkenberg表示，尽管对冲基金在安全方面的支出是例行公事，但过去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网络安全上。不过，甚至在过去一个月的事件发生之前，客户们已经开始增加他们在家的安全保卫。由于新冠疫情，他们在家时间增加了很多。

网上的狂热情绪也促使华尔街最有名望的唱反调者之一、香橼研究创办人Andrew Left改弦更张。在愤怒的投资者威胁他和他的家人之后，他宣布香橼将不再发表做空研究报告。香橼此前暂停了一次直播活动，因为太多人攻击该公司的推特帐户。

Left在一个视频中说，从未见过有人因为别人加入交易的另一方而如此狂怒。

他的投降促使空头世界的人们怀疑，是否仍有空间可容他们发表批评公司的报告。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周四，由Chamath Palihapitiya支持的健康保险公司Clover Health Investments Corp．股价大跌，因Hindenburg Research此前发布报告称该公司误导投资者。

Clover周五说，它收到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通知。该公司认为，调查是因为Hindenburg的报告，而该报告“充满了人身攻击、广泛的不准确之处和严重的错误描述。”

长期以来，卖空者一直是做空对象公司针对的目标。被他们做空的公司采用恐吓手段，或者通过律师、公关甚至私家侦探来抹黑他们。

因为担心自身安全而要求不具名的一些卖空者介绍说，他们收到过死亡威胁，手机被人黑过，有人试图闯入他们办公室，甚至给他们的配偶发送淫秽信息。

有时会更严重。2019年，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了做空德国支付公司Wirecard AG的投资者如何被人监视，包括前利比亚情报局长率领的一伙人。

Wirecard的早期批评者Matthew Earl说，曾有一辆可疑的汽车跟踪他的小儿子和保姆，拍摄他们的照片，也曾有车辆停在他家外面监视他——有一次，他们还在他家前门跟他搭话。

“这是一个潜伏的持续威胁，”他说。“这非常可怕，心理上也很难处理。”

责任编辑：郭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