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曝光医疗广告后续：搜疾病被推销中药 搜索引擎是否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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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罗亦丹
记者实测搜索疾病名称后被推销中药。
3月15日，央视“3?15”晚会上曝光了UC浏览器和360搜索借公立医院之名进行竞价排名。对此，三六零集团3月15日晚间回复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称“将在第一时间成立调查组，对涉事代理商及相关账号进行彻查”。
央视曝光后，虚假医疗广告是否还存在？3月15日至16日，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在360搜索引擎上分别以医院简称和疾病名称搜索后发现相关广告未再出现。但记者在其他搜索引擎以疾病名称为关键词搜索发现，依然存在相关广告。记者通过广告咨询后被要求添加微信进一步咨询，而在微信中对方开始推销相关中药广告，其手法与3?15晚会曝光的医疗代理公司手法类似。
3月16日，三六零安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3?15晚会报道中涉及的广告代理商均不属于公司的主要销售客户。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搜索相关广告代理商官网发现，在3?15晚会中被曝光的360广告代理商经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其官网标注名称为“360推广上海营销服务中心”，而成都龙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官网则显示名称为“360智慧商业（四川）企业服务中心”。两家代理商在网站上分别宣传了曾于去年在上海和成都举办的“360智慧商业2020全国营销伙伴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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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实测
以疾病为关键词搜索，仍有搜索引擎存在医疗广告
3月15日至16日，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在360搜索引擎上分别以医院简称和疾病名称搜索后发现相关广告未再出现。但贝壳财经记者在其他搜索引擎以疾病名称为关键词搜索发现，依然存在相关广告。
“之前，我母亲在某搜索引擎上搜索‘胆囊炎’后被告知某医院可以‘不开刀不动手术’把结石‘打下来’，十四天就有效果。”3月16日，有网友向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爆料，“我咨询母亲后发现对方是一家民营医院，说只要吃他提供的一千多块钱药就能治好。”
3月16日，贝壳财经记者分别以胆囊炎和心梗为关键词在某搜索引擎上搜索并点击广告链接后发现，对方对相关疾病的解释均为“可以不作手术，吃中药调理即可”，并劝记者电话咨询或来医院咨询。
贝壳财经记者拨打其中一个号称可以治疗心梗的医院电话后，对方表示“现在医院里普遍治疗心梗时使用支架，但支架只是撑开血管，血管里的斑块无法溶解，而且还得吃一辈子西药；吃我们提供的中药可以溶解血液斑块，后期甚至可以停药。中药价格大概在一个月3000元左右，根据您的具体情况增减。”并要求记者添加微信。
添加微信好友后，记者发现微信出现了“请注意核实对方身份，谨防诈骗”的字样。随后，记者咨询正规医院医生后被告知，“采用支架治疗是国际通用形式，血管中的斑块目前难以消除，‘如果可以通过吃中药溶解斑块’，那么就没有必要安装支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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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15晚会曝光中，360上海广告总代理经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销售经理称，由于监管严格，宣传治疗效果的食品广告虽然不能直接投放，但通过转换技巧后即可投放市场。“在网站里面不能有任何品牌。把微信推给人去聊聊，聊完之后卖产品。”记者在该搜索引擎中遇到的广告推销手法与3?15晚会曝光的医疗代理公司手法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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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称3?15涉及的广告代理商
不属于公司主要销售客户
后者大力宣传与360合作
在3月15日的“3?15”晚会报道中，央视记者调查发现，UC浏览器和360搜索可以借公立医院之名进行竞价排名。360广告代理公司成都龙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销售经理透露：“这些有名医院，一般提全称是提不过的，只能提简称。”央视记者通过360搜索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简称市二医院，结果都是其他医院的广告。此外，在医疗广告投放中，360上海广告总代理经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销售经理称，由于监管严格，宣传治疗效果的食品广告虽然不能直接投放，但通过转换技巧后即可投放市场。
三六零表示，报道中所提及的广告代理商均不属于公司的主要销售客户，2020 年公司与上述广告代理商相关的收入占营业总收入的比例较小，同时上述广告代理商投放的所有广告中，医疗广告作为其中一个类别仅占一定的比例。对于上述广告代理商投放的医疗广告中有一部分可能存在造假违规操作的问题，目前公司正在积极配合相关主管部门对其违法违规行为进行核查及认定，待问题结论明确后，公司将根据相关情况依法依规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3月16日，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搜索相关广告代理商官网发现，在3?15晚会中被曝光的360广告代理商经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官网上有“360智慧商业”的名称，并有“360推广上海营销服务中心”字样，公司为“360推广”在上海地区的授权服务中心，目前拥有超过1000名精英员工，其中经验丰富的搜索广告优化师可以为客户提供“一对一”的顾问式服务。
经格网络官网显示，其有三名员工曾获得360合作伙伴“Q3季度之星”。公司官网内容显示，“以全国营销伙伴峰会上海站为中心，360智慧商业将不断把360平台能力赋能到周边地区，以数字经济带动实体经济，发挥互联网经济内循环推手的作用。通过360平台的全新营销和企业服务产品，加速企业商业模式变革，促进疫情后企业和社会的复苏增长。”
而成都龙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官网则显示名称为“360智慧商业（四川）企业服务中心”，其官网显示，360科技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为代理商，在成都、绵阳、德阳等四川大部分区域开展相关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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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在成都举办的“360智慧商业2020全国营销伙伴峰会”上，360营销事业部南区总监张立旭、360商业化高级运营总监赵卓强等均进行了发言，龙擎网络表示“360智慧商业全国营销伙伴峰会成都站到场近170家客户，感谢各位企业家朋友的大力支持”。
3月16日，成都市市场监管局广告监督管理处相关负责人公开表示，为进一步规范医疗广告市场秩序，筑牢人民群众健康安全屏障，从今年3月初至5月底，将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为期3个月的医疗广告专项整治。与以往医疗广告整治相比，本次专项整治重点打击虚假违法医疗广告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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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引擎上线医疗广告
对虚假宣传是否要担责？
3月16日，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虎对新京报记者表示，法律并没有说药品不能做广告，只不过法律明确规定有几种情况不能在药品广告中出现，例如不能有推荐人等，而除了这些特别规定之外，《广告法》其他条款的要求，医疗广告也应该遵守。
据了解，对医疗广告比较特殊的要求主要体现在《广告法》的第15条和16条。如第十六条显示，医疗、药品、医疗器械广告不得含有表示功效、安全性的断言或者保证；说明治愈率或者有效率；与其他药品、医疗器械的功效和安全性或者其他医疗机构比较；利用广告代言人作推荐、证明等。
“医疗广告也要遵循《广告法》的其他条款，如广告法要求不得欺骗消费者，不得作虚假宣传，而宣传心梗吃中药就能消除斑块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一种欺骗消费者的情况，对于欺骗消费者的情况，也是违反广告法的，同时也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赵虎告诉贝壳财经记者。
赵虎表示，包装和借名也有欺骗消费者以及虚假宣传的嫌疑，“其实这种情况所涉及到的法律条款已经不单单是医疗广告的问题了，而是《广告法》对所有广告的要求。”
此前，有法律界人士对记者表示，搜索引擎的竞价排名等搜索推广服务可以认定为广告，在交易出现问题后，搜索引擎就一定要承担法律责任，不过需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如果搜索引擎公司对竞价排名等商业推广活动已经尽到审查义务，非其力所能及(技术等原因)致使搜索结果中出现了虚假广告，此时搜索引擎不需要担责。如果搜索引擎有能力审查，而未尽审查义务，此时就需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如果搜索引擎已经接到投诉，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此时搜索引擎应当对扩大的损失部分承担法律责任。如果搜索引擎明知或者应知其搜索结果存在虚假宣传等内容，没有及时采取措施，则应当与商家承担连带责任。”上述人士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