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秉文：在艾伦条件下中国养老金制度的演进与前景

3月29日消息，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北京峰会在京召开，本届峰会主题为“立足国情，积极探索——加快推进养老金第三支柱建设”。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出席并发表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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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秉文表示，我们的经济在走向稳态，到2011年，我们的生物收益率下降了，下了一个台阶到10.5%，还是高于我们的资产回报率，这个时候做实个人账户，建立资产型的制度也是很难的，我们预测一下，到2030年将降到5.6%，2030年到2050年降到3.6%，这意味着跟市场回报率和银行利息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我们建立资产性的制度的外部条件基本上具备了。在2030年之前是中性的，2030年之后要是不建立就不合适了，也是说在人口老龄化的情况下，在人口红利没有的情况下你应该找一个红利，这个红利就是资本，就是要坐实账户。用那么多账户养老金，什么第三支柱、第二支柱让市场给你回报，人口红利消失了，我们应该寻找资本红利，资本红利的力量是巨大的。

以下为演讲全文：

尊敬的晓义会长，董克用秘书长，窦玉明董事长，谢谢邀请！

我的题目是“在艾伦条件下中国养老金制度的演进与前景”，从第三制度谈起，这是我四页PPT的内容。

先说第一页，第三支柱账户养老金的本质与资产型养老的关系，第三支柱肯定是账户养老金，如果说第二支柱还没有账户养老金，第二支柱有DB型，但是第三支柱没有DB，必须是DC型的，那必须要有账户。什么叫账户制度？账户制基金是预酬制度，预酬制就是DC型，DC型就是有钱、有积累。第三支柱这么发达，大家一说就美国IRA、德国李斯特，还有吗？还有几个国家？很少了。有第三支柱做的很成功的很少，这里提出这样一个概念就是说如果账户性养老金比较多，资产型的制度就成立了，资产型的制度有这样几个特点。

第二，资产型的账户质量问题与艾伦条件。我们在这页PPT当中可以看到，这有三个板块，第一个板块是我们养老金制度的这种政策的抉择，要采取一个什么制度，这是一个抉择。这个板块我们可以看到什么呢？这个板块是影响养老金制度建立的一些外部因素，在这里边有好多因素，我画的这是一个经济条件，这两个板块合在一起要形成效果，效果不同结果不同，大家命运也不同，有的国家就有钱花，有的国家就没有钱花，什么叫做环境，环境有好多好多，我今天就讲一个环境，这个环境就是艾伦条件。就是说美国有个学者，他说当一个经济体的工资增长率与人口自然增长率二者之合大于它的投资回报率的话，那么你建立养老你就不应该建立积累制，积累制就不合适，否则就合适，这就是艾伦条件最基本的内涵。

社会平均工资加上人口增长率二者之和也叫内部收益率，也叫生物收益率，这是一个重要的条件，这个条件制约着你是否能够构建资产型的制度。这个条件很重要，我们看到我们国家的这个条件怎么样呢？这里有一个图，从1979年到2020年的历史数据图，2020-2050年这是预测，从这个地方以后是预测了，我们看看我们国家的内部收益率是个什么情况呢？在2011年之前，二者之合是14.6%，远远高于我们的利息和资产回报，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如果要是搞资产型的制度，这是不可能的，谁搞谁就失败，没有积极性，强行搞了面临巨大的福利损失，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实DB之中的个人账户，这是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有其他原因，这是主要原因之一。

我记得清清楚楚，2005年13个省市在落实个人账户的时候上海2005年拿了50亿，2006年50亿，以后再不拿了，都是2%的利息，每年两三个亿现在看他的主业还是这样，这就是规律的作用。

我们的经济在走向稳态，到2011年，我们的生物收益率下降了，下了一个台阶到10.5%，还是高于我们的资产回报率，这个时候做实个人账户，建立资产型的制度也是很难的，我们预测一下，到2030年将降到5.6%，2030年到2050年降到3.6%，这意味着跟市场回报率和银行利息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我们建立资产性的制度的外部条件基本上具备了。在2030年之前是中性的，2030年之后要是不建立就不合适了，也是说在人口老龄化的情况下，在人口红利没有的情况下你应该找一个红利，这个红利就是资本，就是要坐实账户。用那么多账户养老金，什么第三支柱、第二支柱让市场给你回报，人口红利消失了，我们应该寻找资本红利，资本红利的力量是巨大的。

投资不仅可以改变你个人生活，投资可以改变这个国家的养老金，并且投资可以让这个国家成为一个创新型的国家，因为你有了这么多养老金，你就有风投了，你资本市场就有长期资金了。所以我们那么多互联网巨头，一看他的股东就应该是我们自己了，这就是养老金的作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以前我主张第一支柱做名义账户的原因，也是现在为什么我们又主张应该大力发展第二支柱、第三支柱、多层次，甚至我们在将来某一天那个台阶下到这的时候，将来某一天条件成熟的时候，到我们可以解决巨大的转型成本的时候可以做实个人账户，这也是我主张为什么你现在不用个人账户的时候可以做成，但是你用的时候没有，再建立就很难了，所以我主张虽然是名义的但是不能取消，应该保留甚至还应该扩大的原因。

结论：第一，艾伦条件只是一个外部条件，只是说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违背他你要受惩罚，你得顺着他，但是不是你顺着他就能成功呢？未必，好多国家都达到了艾伦条件，都建立不起来有第三支柱。第二，为什么你能呢？你需要一些其他条件，我这面随便举一个条件，比如内部制度设计是你内部条件，刚才那么多发言人已经说了，这个毛病那个毛病第三支柱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的试点快三年了也就是几亿元的收入，也就几万人参保，这哪能行？这是内部的设计问题。第三，再比如刚才贾康老师也说需要财税货币手段的适配性，这个问题就更大了。财税制度适配吗？甚至如果M2放水很多，适配吗？等于什么呢？第四，再比如说法律技术的这种传统，我们没有信托的因素，第三支柱实际上也是，和第二制度是类似的。第五，再比如说历史环境，为什么德国建立不起来第三支柱？李斯特很惨啊，德国有养老金吗？没有养老金，德国完全是负债型的，德国的制度是负债型的，与他的国家历史和遭遇是有关系的。第六，与文化也有关系，大家都知道拉美模式，拉美12个国家都在做，做到现在三四十年了，做的好吗？不能说好，为什么拉美那么多国家，28个或者说34个国家中有12个国家去做，做得好吗？不好，为什么他们要坚持做呢？因为他们的生活习性、文化传统就是不攒钱，没有一个家庭不欠工资的，都欠，所以政府没有办法，让大家弄个人账户攒钱，这跟文化没有关系吗？跟文化是有关系的。有很多外部条件，艾伦条件只是一个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所以我们要理性看待第三支柱。

我们今天在谈第三支柱未来前景的时候，一定很多人想到，2004年当你谈企业年金的时候说十年之内将怎么样，这个话网上都有，你去查，所以第三支柱我们要发展它、推动它，但是一定要理性的看待它，我们条件正在具备，但是我们的制度设计更重要，我们的其他财税的适配性问题更重要，这些细节决定它的成败，否则的话你可以回顾十六年前的企业年金，现在有甚么改变？为什么参与率那么低？企业年金还没有改好呢，账户养老金第三支柱又来了，第三支柱肯定比它还难，因为企业年金还有雇主拉动缴费，你说这么多金融机构拉动，第三支柱抓手都没有，所以这亟需我们制度政策的配套和协调。

这就是我今天发言的主要内容，谢谢！

责任编辑：谭兆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