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超低利率侵蚀银行业以息差为主的商业模式

近日，中国现代金融学会2021年度学术年会召开，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出席并发表演讲。

李扬认为，从上个世纪开始出现的全球超低利率/负利率可能成为长期现象，超低利率对银行业带来严峻挑战，它从根本上侵蚀了以息差为主的商业模式。目前，我国商业银行的利润50%以上还是来自于息差。

在谈及超低利率存在的原因时，李扬指出具体三个方面：

一是实体经济的变化。储蓄长期超过投资，有利可图的投资机会越来越少，对实际利率产生长期向下的压力；

二是实体经济的不断“金融化”导致金融周期主导经济运行。这种情势，使得货币当局在传统的实体经济动态之外，不得不越来越关注各类金融资产的变化，以控制资产价格为导向的货币政策，本质上倾向于增加流动性供给，借以压低利率；

三是货币政策范式的调整。各国央行一旦发现经济出现流动性危机，便会毫不犹豫地向金融体系注入流动性，以救助银行和企业。

此外，李扬表示超低利率与债务泛滥以及借债成本下降密切相关。“美国现财长耶伦表示，不要关注美国政府借了多少钱，而应将注意力集中在发债所产生的回报和政府支付的债券利息上。前者是债务政策的收益，后者构成美国债务的真正上限。1990年以来，美国债务占GDP的比重一直在逐步走高，但由于利率持续走低，国债利息占GDP的比例却创下三十年来的新低。据此分析，美国政府的借债活动几乎没有限制。同理，欧洲主要国家国债利率都已经达零甚至为负，这些国家合理的国债规模可能趋向无穷大。”李扬称。

具体到对中国的影响，李扬认为，一是外部环境恶化，即超低利率和经济停顿对中国存在“溢入”效应；二是中外息差扩大，外部资金进入中国的动力增大，可能扰乱中国的金融市场；三是中国金融运行的条件变差。国内利率在未来5至10年内下行压力较大，由于中国的金融机构对息差依赖甚大，一旦进入超低利率环境，负面影响更大。

李扬同时提出五点对策。一是在双循环新格局中，应着眼中国经济中长期发展，合理使用降息空间。二是有效监测跨境资本流动，维护国内金融安全。三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延迟退休、鼓励生育等政策，减缓劳动人口增长率下降的速度；改善企业之间的资本错配、加快创新技术的应用。四是加速国内金融机构改革，加速商业银行向服务业转型，减少对息差的过度依赖。五是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积极应对“脱媒”的长期影响。

责任编辑：杨希 1904183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