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哥的Cop26都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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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年前哥本哈根的大雪说起

换个角度看格拉斯哥的Cop26

文/郝倩

这几天，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在苏格兰的格拉斯哥火热进行中。对于这次大会，我想从我11年前参加过的Cop15说起。那是2009年的圣诞节前，地点是在丹麦的哥本哈根。

那个冬天特别寒冷。甚至在会议召开的第二个星期，下了当时近十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给丹麦带来了14年以来第一个白色圣诞节。

那场雪有多大呢？我走在市中心人行道上，靴子的跟断到了十多厘米厚的雪堆里，只能临时冲进一家鞋店，买了一双芬兰制造的冬靴。然后在开完一天的会之后，踉踉跄跄又坐轻轨回到哥本哈根五环外的酒店时，还迷路了。

那年的主题，就是气候变暖。当时，很多人还在怀疑“气候变暖”是不是真正存在。甚至当年直到会议的最后一天，都迟迟达不成一个全球性的协议，几乎所有的参会者都在大会闭幕前一天的晚上一夜无眠。

但十年过去，再反观当时的很多纠结和争议，似乎都不重要了。今天我想和大家换个角度看问题：抛去国际性会议的繁冗和复杂程序，在过去这十年，气候变化带来的经济上的发展机遇都不容小觑，甚至早就超出了纯粹的环保范畴。

还是想从丹麦说起。

作为全球新能源发展最早也是最迅猛的国家之一，2009年的丹麦非常热切地要向全世界展示一下他们在新能源和碳减排上的各种尝试和先进经验。我印象很深，他们拉着全球的记者去参观海上的大型离岸风场。

当时的会场安排也很有趣，这个贝拉中心据称已经实现碳中和。会场外面立着一根巨大的风机，可以供给贝拉中心所需要消耗的绝大部分电能。为了节能，会场内其实没那么温暖，为了节能，会场内只供应两种水：接近零度的常温水，和“冰水”两个选项。

很环保，但并不舒适。

但是，说到十年都忘不掉的亮点：当年，哥本哈根就已经推出全国性的电动汽车充电网络，建好了宽敞的自行车道，和自行车专用红绿灯。他们还组织我们在哥本哈根大学里的创新企业中心走访，其中一个项目就是一种品质极高的双层保温节能窗户。这家厂商生产的窗户密封性好到可以应对北欧的极寒天气，之后这个品牌的隔离窗我在欧洲很多地方都见过，成为市场一线品牌。

这就是我真正想和大家说的：气候变化其实并不完全是一个关于保护地球和道德的话题。其实从十年前开始，气候变暖就已经成为拥有无限可能的巨大商机。而在未来的几十年，新能源和碳减排更是欧洲一个不容改变的趋势，和经济发展动力。我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理解。

第一，新能源是为了“自救”

为什么这么说呢？还是丹麦的例子。

1973，丹麦经历了一场石油危机，当时99%的石油都靠进口，能源结构极为单一。那场石油危机十分严重，大家被迫只能在周日开车出门。之后丹麦便开始锲而不舍寻求新能源替代性产品，以减少对石油的强烈依赖。2009年，丹麦风电已经在供电比例中占比约三成，从2015年以来，丹麦的风电在整个供电结构中占比一直在四成左右。他们今年还要上马一个新项目，就是要在北海建一个人工岛，专注加大风电比例，并为航天业，工业企业和重型运输业提供绿色氢能。

今年9，10月份欧洲经历了一场严重的能源短缺危机，其中一个诱因就是这一年以来缺风，风电产能不够。大家以为这样一来给欧盟来了下马威，他们肯定要重新思考电能结构的问题。但其实欧盟内部是坚定了一个信念的，就是要继续大力发展新能源，新能源发展的越快，对于传统能源，石油和天然气的进口依赖性就越低，自主性加大。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半个世纪了，真正促使新能源快速发展的最大动因就是经济利益。

第二，绿色能源将成为新型关税壁垒

欧盟的“碳关税”（碳边界调整机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CBAM）已经势在必行。简单来说，就是从2026年开始，不管哪家公司还是个人要进口产品进欧盟，都要依据产品在生产时所产出的碳排放补足关税，从钢铁，铝材，肥料到水泥，甚至是电。如果是使用清洁能源，那么碳排放税就是0，如果是使用火电生产的产品，就会额外征收一块碳排放税，现在大概估计这个税率预计会达到商品金额的20%以上。

如果这个“碳权”在生产本国并没有购买过，那就必须要补足这个“碳关税”，否则无法清关。

等到该系统真正投入运营，欧盟这个单一市场都能以碳减排的名义增加收入。对于那些能源结构还没有调整的发展中国家而言，要补足“碳差价”，廉价劳动力的优势大打折扣。这一条大概率美国也会跟进。

那贸易格局会不会改变呢？

第三，电气化趋势留下多少时间窗？

在这里我只想提一位新能源领域的神人，塞巴（Tony Seba）。他在2014年出版过一本畅销书——“能源和交通颠覆性清洁革命（Clean Disruption of Energy and Transportation）”。这本书的副标题，就是他这十多年以来一直在传达的主要信息：“硅谷将如何让石油，核电，天然气，煤炭，电力和传统燃油车在2030年统统过时“。

虽然看起来这个提法有些狂，但是的确整个电动车行业，电池成本的下降，人工智能科技的整合性发展，正在以几何倍增的速度洗劫很多的传统产业。以后最智能的汽车一定是电动汽车。大概在最近一两年的时间内，我们就可以看到电动车的售价等于甚至低于传统内燃机车。以后最有可能出现的模式，就是家用车是电动车；而重型运输例如重卡和航空运输都会使用绿色氢能。

这一轮，终结石油和煤炭时代，将从电动车开始。最终，绿色革新的推动力，一定不是因为消费者单纯的热爱地球，而是因为电动车将成为最经济实惠又便利的选择。

那这些转型艰难的传统车企会不会成为当年被苹果打垮的诺基亚呢？

以上这三点其实仅是蜻蜓点水。其实有关气候变化带来的商机还非常的多，比如说，因为有气候变化，极端天气，所以现代农业遇到更大挑战，农业科技公司一路突飞猛进；因为对清洁能源的推崇，所有关于能源开发，存储，城市规划都带来了开启了新的竞争模式；同样是因为绿色变革，很多传统产业旧的商业模式都必须改变，甚至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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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樊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