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组织流感毒株预测失误，流感疫苗有效率将受影响

记者 | 原祎鸣

最新监测显示，世界卫生组织此前公布的2021-2022年流感毒株出现预测失误。

世卫组织推荐的2021—2022年度北半球流感疫苗毒株

在2021年2月底，世界卫生组织曾公布了2021—2022年度的7种北半球推荐流感疫苗毒株，分别是：

分别用于鸡胚和细胞生产的三价流感疫苗组分：

A/Victoria/2570/2019（H1N1）pdm09类似株

A/Cambodia/e0826360/2020 （H3N2）类似株

B/Washington/02/2019 （Victoria系）类似株

分别用于鸡胚和细胞生产的四价流感疫苗组分：

A/Victoria/2570/2019（H1N1）pdm09类似株

A/Cambodia/e0826360/2020 （H3N2）类似株

B/Washington/02/2019 （Victoria系）类似株

B/Phuket/3073/2013 （Yamagata系）类似株

但2022年1月14日中国国家流感中心发布的流感监测周报显示，据其2021年4月5日-2022年1月9日对2821株B（Victoria） 系流感毒株进行抗原性分析，其中905株（32.1%）为B/Washington/02/2019的类似株，1916株（67.9%）为B/Washington/02/2019的低反应株。

病毒学专家常荣山和香港大学病毒学专家金冬雁在接受界面新闻记者采访时候解释，类似株即有反应或反应较高的高度相似毒株，低反应株则为没反应或反应较弱的不相似毒株。而此前世卫组织预测中只有B/Washington/02/2019的类似株，没有B/Washington/02/2019低反应株，这意味着世卫组织此次对流感毒株的预测有误。这导致本季流感疫苗对在中国流行占比达67.9%的B/Washington/02/2019的低反应株保护能力下降。

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卢洪洲解释，世卫组织每年都会以当前的流感病毒亚型研判，推荐出原始毒株来生产疫苗，以预防绝大多数的流感。所以对于北半球来说，一般情况下大家需要于9-10月份接种当年的流感疫苗，疫苗的保护期在6-8个月左右。

上述专家进一步解释到，世卫组织每年都会根据各成员国疾病控制中心每周报告的流感病例统计和世卫组织下属机构National Influenza Centres（国家流感中心、NICs）与WHO Collaborating Centres （世界卫生组织合作中心、CCs）搜集的数据，从1998年起每年启动两次流感疫苗毒株推荐程序，分别于9月份和2月份公布南北半球推荐毒株。公布推荐毒株的时间比预计疫苗上市时间一般早8个月，以确保制备的疫苗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金冬雁表示，流感每年的变化都是瞬息万变，无法做到万无一失，因此预判失误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预判失误之后疫苗厂商可能会根据新的流感毒株补做一个疫苗，但是仍然有失误的可能性，因为流感毒株的变化太快，也可能会有地区差异。

而实际上，这也并非世卫组织第一次在预测流感病毒毒株时出现错误，其最近的一次预测错误发生在2018年。

常荣山进一步解释称，流感毒株的预测由全球流感监测和反应系统收集到的流感病毒监测数据共同探讨得出，要先在不同地区进行系统抽样并且进行基因测序，而全球各个地方的监测手段检测能力有所不同，部分国家的采样经常会出现偏差。

例如，只在有流感的地区进行采样而非对全境所有地方进行系统抽样，或者在人口密集的大的城市有效采样，小城市虽然也可能有采样，但在采集的样本中为零等一系列原因都会造成数据的失真。而如果数据失真，世卫组织的判断就会失误。

此外，世卫组织只能根据前半年的数据分析建模而得出后半年的流行株预测，但全世界各个国家并没有均等接种流感疫苗，有些国家接种率高，那么流感毒株的变化就会受到疫苗接种率低的国家的影响，改变当地的流行毒株；而接种率低的国家的流感流行也是在毒株开始蔓延之后的约两个月才大规模扩散开的，这也会影响着世卫组织的判断。

常荣山还表示，基于流感病毒容易发生变异和既往流行的特点，不同地区或国家流行的流感优势病毒株可能会存在差异，同一地区也会出现病毒多种亚型共同流行。

此外，2020-2021年间由于收到新冠疫情影响，戴口罩的人数大幅度上升后形成了人为的物理阻断。此外受疫情影响，跨国流动人员的减少也减弱了流感的有效传播。所以总体而言，感染流感的人相比较前一年有所减少，有采样量也不如往年大，这些都不利于对流感毒株的预测。

由于流感疫苗的毒株选择主要是基于世卫组织的预判，世卫组织通过英国国家生物制品检定所（NIBSC）来向全世界分发流感病毒株，由各国自行生产灭活流感疫苗，在这样的情况下，常荣山认为，预测失误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当年下半年流感疫苗的有效性降低，患流感人数上升。不过他表示，即使流感疫苗有效率下降，未来只要是在流感季大规模戴口罩，全球范围内患流感的人数仍然会减少。

但金东雁认为，虽然疫苗的有效性降低了，但是很多疫苗仍然可以起到交叉保护的作用，如T细胞的表位根本上来说较为保守。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毒株预判失误，疫苗仍然能起到部分作用，也不一定直接导致患流感的人数上升。

卢洪洲则表示，预判有所偏差可能导致的后果主要是部分地区会流行一些非主要的流感毒株。但其强调，无论预判是否完全准确，流感疫苗都可以预防主要的流行病毒亚型，可以防止绝大多数人感染。因此，流感疫苗还是有效的、应该被提倡接种。

责任编辑：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