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wfare：TikTok会赢得对特朗普的诉讼吗？

原标题：Lawfare：TikTok会赢得对特朗普的诉讼吗？

▲图片来源：新京报网

新京报讯（记者 郑伟彬 实习生 王雅晨）近日，Lawfare（布鲁金斯学会讨论国家安全议题的博客）发表文章《TikTok会赢得针对特朗普的诉讼吗？》（Will TikTok Win Its Lawsuit Against Trump？）。在该文章中，作者罗伯特·切斯尼（Robert Chesney ）详细分析了字节跳动起诉美国政府的8个主要主张。不过，作者强调重要的并不是这些主张能否获得法院的完全支持，只要字节跳动能在90天的剥离期内保持正常运转，就已经可以被看作是一次相当大的胜利。

事件的起因

8月6日，美国政府决定根据所谓的《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nternational Emergency Economic Powers Act/IEEPA）对TikTok及其母公司字节跳动实施制裁。美国将禁止一切与TikTok以及字节跳动有关的“交易”，该禁令将于45天后生效。与此同时，美国政府还追加了一项制裁：TikTok的母公司字节跳动须在90天内剥离TikTok。

8月24日，字节跳动向美国加州中区联邦地区法庭提起诉讼。他们认为，基于IEEPA的制裁违宪并违背了其本身的法定追溯时效。

作者强调，此诉讼并不是直接针对CFIUS（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的制裁——即要求字节跳动强行撤资的命令，它只是试图让TikTok在资产剥离期保持正常运营。

诉讼会起作用吗？作者表示，这起诉讼可能取得某种程度的胜利。

1． 美国政府的制裁缺乏正当程序

字节跳动认为，制裁违反了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的“正当程序条款”。美国政府没有向字节跳动提供制裁根据的详细信息，也没有提供足够的机会来让TikTok针对制裁来作出反驳。CFIUS从未向TikTok说明其安全措施是如何威胁美国安全的。

作者认为，在这一点上，法院可能会判定政府行为违宪，因为政府剥夺了企业公平发言的机会。

2． IEEPA制裁的事实依据不足

字节跳动认为，现有的事实并没有达到IEEPA制裁的标准。关于这一点，作者认为美国法院会重新审议总统的利益评估，即现有事实是否确实需要根据IEEPA的规定采取制裁行动。法庭可能会开启更深入的事实调查程序，但是法庭不会对行政部门的政策效应评估（政策风险的范围和程度是否值得使用国会授予的权力）进行二次质疑。

3． 制裁不符合“国家紧急状态”的相关叙述

字节跳动认为，尽管为应对通信和信息技术供应链中的外国因素，特朗普政府于2019年5月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但此次制裁并不符合国家紧急状态的有关规定。字节跳动认为国家紧急状态中的表述并不包括像TikTok这样的实体。

4． 针对字节跳动的IEEPA制裁裁定不足

字节跳动认为，这次制裁的根据与除TikTok以外字节跳动在美国的其他业务（例如Lark和CapCut）没有关系。然而，此次制裁的内容是：在美国任何人不被允许与字节跳动或它的“任何”附属机构进行交易——上述其他业务也包括其中。如果这些业务在9月中旬美国商务部最终明确制裁范围时没有被剥离出来，那么就可以质疑制裁的合法性。

5． 制裁违反了IEEPA某些保护通信的规定

字节跳动认为该制裁与IEEPA旨在防止制裁限制个人通信或信息材料传输的规定相冲突，而现在IEEPA的制裁，实际上是将TikTok“赶出了美国”。

作者表示，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受到制裁的外国实体也可以自由地向美国个人发送信息材料，并且也可以继续在加州设立营业场所，在弗吉尼亚租赁服务器，和苹果公司、谷歌公司签订合同，允许他们的应用商店分发应用程序，在美国市场接受广告合同筹集资金等。

6． 制裁违反“不授权原则”

字节跳动认为，IEPPA制裁本身就是违宪的，它是对美国国会第1条关于对外贸易的权力的一个不充分限制的“授权”。

关于这一点，美国诉柯蒂斯-赖特出口公司案可以给我们答案：即便是在美国最高法院例行执行“不授权原则”的年代，“不授权原则”在国际事务中（在涉及国会授权实施制裁的案件中）也往往形同虚设。

7． 制裁是美国总统的“勒索”

字节跳动认为，总统将出售的资产的一部分上交给美国财政部的建议，相当于不经补偿就没收了私有财产，这违反了《联邦修正案》的相关条款。

作者承认，总统找企业“收小费”的行为毫无法律根据，法律不支持这种勒索行为。

字节跳动的一个大胜利

虽然作者在本文中对字节跳动针对美国政府诉讼中的几点主张进行了较为悲观的预测，但作者同时指出，地方法院很可能支持字节跳动的某些主张，并且地方法院很可能仍然会遵从初步程序步骤，例如发布延缓令、批准初步禁制令、驳回动议等。这将为字节跳动抵御制裁赢得时间。

作者再次强调，只要在资产剥离期尽可能地避开制裁，就能为字节跳动创造巨大的价值，能让企业在90天的剥离期中继续正常运转，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大的胜利。

责任编辑：张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