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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联合国75年,如何应对“特朗普式”挑战?

新京报2020-09-23 17:56:186

原标题:联合国75年,如何应对“特朗普式”挑战?| 新京报专栏

联合国的核心,不是坐而论道,而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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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周年纪念大会如约在纽约的联合国总部举行。然而,不像往年那样冠盖云集、戒备森严,纽约空荡荡,联合国总部空荡荡。这样的周年纪念大会,历来都是各国交锋的重要场合。可由于今年的新冠疫情,联合国大会第一次以视频演讲的方式进行。

因疫情影响不得不在“云端”召开——这只是联合国所面临困境的一个注脚。

当地时间22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指出,当今世界面临五大挑战:地缘紧张局势、气候危机、全球互不信任、数字世界黑暗面及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古特雷斯表示,世界不仅需停止“热”冲突,也必须避免新冷战,通过制定新社会契约、改善全球治理共同应对挑战。

豪横的特朗普与暗淡的联合国

挑战很多但应对乏力,特别是面对特朗普这样的“搅局者”,联合国的位置就更显尴尬。

必须承认,在过往的75年里,联合国在协调国际关系方面,拥有任何一个单一国家所无法替代的功能。联合国粮农组织、维和部队和反贫困运动,在欠发达国家中的成就,也有目共睹。

可对特朗普这样“只要我不爽,就可以随时毁约”的搅局者,联合国长久以来形成的协调议事机制和业已达成的契约约束力有限。频繁退群、任性发言、绕过联合国制裁伊朗——当初由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牵头成立的联合国,如今不断被特朗普挖墙脚。

联合国是1945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结束之后设立的,就当时而言,它的核心任务在于:一来共同防止类似于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的法西斯力量的崛起,这是一战之后国联失败的教训;二来通过设立这样的协调机构,调整各国之间的利益关系,将热冲突的危机消弭于无形。

但是很快,联合国就陷入在冷战的泥潭中。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中,联合国无非就是西方国家自己的内部游戏。而联合国真正大放异彩,成为重要的国际组织机构,是在冷战结束,全球化兴起之时。

所以,历史的经验非常简单:各国相互宽容,联合国则冠盖云集;各国相互交恶,联合国则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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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面临的另一个挑战,在于国际关系的均衡。国家有强弱,经济有贫富。这种发展之间的不平衡,使各自在联合国之间的权力行使自然出现了极度的不平衡。所谓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在联合国之中表现得非常充分。

随着中美之间的摩擦日益加剧,地缘战略竞争重归国际舞台,联合国夹在利益冲突与强弱对比明晰的丛林世界中,自然更加举步维艰。

联合国的核心不是坐而论道,而是行动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5周年纪念峰会上的讲话中,提出要“聚焦行动”,“践行多边主义,不能坐而论道,而要起而行之,不能只开药方,不见疗效”。

联合国的核心问题,恰恰在于行动。如今的联合国基本上已经沦为一个议事机构,而非行动机构。

在联合国历史上,最有行动力的秘书长或属千禧年的科菲·安南。安南在2000年提出的“千禧计划”,无论在政治协调,还是在反贫困,在气候议题、环境议题与维和议题上,都是行动优先,而非停留在纸面。

夹在国家的利益之争中间,以及在大小贫富各自不同的主权力量之中,联合国秘书长所需要的是勇气、果决与雷霆之力。

在大国面前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在小国之前要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怜悯;对地区冲突要有武力介入的果敢,在气候环境问题上要有智慧进行平衡;对恶意毁约、肆意退群要拿出牵制方案;而在反贫困问题上还要不惮于向各国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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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全球化萎缩、地缘战略回归的时代,联合国果真无法作为吗?其实不然,联合国恰恰站在了一个对于重塑全球格局至关重要的位置之上。当此之时,尤其需要一个能够力挽狂澜、敢作敢为的联合国。

比起关注“国”,联合国更应关注“人”

经过数十年的全球化历程,整个世界、国际关系的核心,早就转入了非传统安全领域。事实上,哪怕是全球目前最为动乱的地区和国家,包括中东、朝鲜与南亚,目前的热冲突烈度都在大规模衰退;全球的目光焦点,都在经济发展和科技建设之上。

经济实力和科技水平,将最终决定这个国家在世界上的地位。

因而,对于联合国而言,即便有地缘战略竞争,全球之间的经济活动所带来的供应链与金融、人才的流动,都能够使各国之间相互顾忌。只要有交流,就必然有对话;只要有对话,就必然有妥协;只要有妥协,就有联合国的位置。

因而,推动全球化的复苏,重建各国之间的利益对话结构,协助规划与建设供应链格局,才是联合国更该去做的事。就目前看,这重担除了联合国,没有任何一个国际性机构能够承担。

传统主权国家之间的冲突,包括民族、安全、宗教与政治领域,是国家主权之争,联合国能够发挥的作用有限。

但是在非传统安全领域上,联合国应大踏步地前进,变成一个真正的行动性机构。在反恐行动上,变成一个联合指挥部与机动部队,主动出击;在气候与环境问题上,在其庞大的科学团队指导下,进行积极干预,成为各国排放交易市场,担任裁判;在反贫困问题上,成立专门金融机构,发挥类似于国际货币基金一样的实质机构,对贫困国家进行投资;而在全球公共卫生危机问题上,它应该建立专门的监察机构,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监督和调整,并且变成真正的全球化公共卫生防疫与治疗机构。

换句话说,联合国的生机在于关注全球民生福祉,在于应对全球核心利益的变化,在于非传统安全领域的突破,在于稳定全球化与全球供应链。

与75年前相比,世界早已变化,比起关心一个个的民族、国家,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群,才是联合国需要关心的重点。

连清川(专栏作者)

责任编辑:郑亚鹏 SN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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