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养老金困局雪上加霜：四分之一人表示将推迟退休

文/魏天谌

即使新冠疫情和经济危机过去，美国所要面临的许多困境却不会就此结束。一些影响更加深远而消极的风险正在加剧累积——养老就是其中一项。美国养老金覆盖范围小、储蓄水平低、贫富分化严重，新冠危机无疑加剧了这一系列问题，“老无所养”正在变成临近的现实。

美国养老金分为两种：约定提存金办法（defined contribution pension plan）和约定给付办法（defined benefit pension plan）。无论是哪种办法，当前的覆盖范围都非常有限——根据2019年的调研数据显示，美国只有约一半（56%）的劳动力有养老金。

即使是拥有养老金的群体，储蓄水平也十分有限。2016年的最近一次记录在案的数据显示，许多人的养老金储蓄不足10万美元，在56至61岁、工龄超过30年以上的这部分人群中，养老金中位数只有21，000美元。

新冠疫情在美国引爆了新一轮经济危机，对于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养老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本轮危机之前，美国的公共养老金缺口就已经高达1.35万亿美元，呈逐年加速扩大趋势。如下图所示，在2001年和2008年危机中，养老金的缺口都遭遇了继续扩大，本轮危机迄今为止的趋势也是如此。而且别忘了——全球仍处于危机之中，尚未可知何时能看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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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叠加经济危机 加剧养老金困局

根据金融平台LendingTree和Stash在8月进行的最新一项调研数据显示，新冠危机导致至少有四分之一的美国人将被迫推迟他们的退休计划。

更重要的是，美国长期累积的贫富分化问题也在养老问题上充分体现。该调研同时显示，年收入在35000美元以下的美国人中，有三分之一表示将延迟退休；然而年收入在10万美元以上的人中，只有约17%表示退休计划受到了影响。

圣路易斯美联储近来的调查也证明了相同的结论：美国中低收入的家庭和社区在本轮危机中受到了格外沉重的打击，其中主要的影响源于失去了工作或者影响了收入。

贫富分化同时体现在了对年长者和少数族裔的养老不成比例的打击之上——调研显示，按年龄段来看，年龄在44到55岁的受访者推迟退休计划的意愿最为强烈，比例达到29%，远高于其他更年轻的人群。按族裔来看，约有30%的拉丁裔以及28%的非裔工人表示将延迟退休计划，这一比例高于白人的23%。

年长者和少数族裔通常就在经济状况上处于相对弱势地位，本次新冠危机使这一分化更为显著。

——情况还在变得更糟

极低的利率水平使问题火上浇油。今年3月起，美联储宣布紧急降息至接近零水平，并反复表示将维持这一利率水平至少到2023年。虽然美联储目前表示不会考虑采取负利率，但是，如果美国经济复苏进程继续停滞甚至倒退，这一可能性并不能被排除在外。一旦实施负利率，养老金投资回报将进一步缩水。养老金主要投资于债券、年金、和存款等产品，低利率使这些产品的收益率大幅降低。

此前，英国资产管理巨头的美国CEO Aaron Meder表示，由于利率下降，许多投资者减少了债券等依赖低利率的资产配置，增加了对股票的配置。但是，这一做法同时造成了下行风险剧增，股市的震荡幅度远超过债市。如果股市大幅下跌，养老金面临的损失将是难以挽回的。在2008年经济危机中，股市暴跌40%，造成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的养老金投资平均损失了23%，其中美国养老金损失约26%，排名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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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当投资者意识到养老金回报不及预期时，就会更倾向于提早支取储蓄金用于当下的消费。加之劳动力市场低迷，收入的下滑或严峻的失业也将进一步限制人们的消费能力，导致养老金缴费水平降低。如果冬季至明年年初劳动力市场没有明显恢复的话，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美国人选择提早支取养老金，造成缺口进一步扩大。

第三，由于经济前景的低迷，许多企业遭遇收入下滑甚至倒闭危机，很可能会选择削减为员工养老金缴费方面的开支，这也将进一步降低整体养老金水平。

责任编辑：杨亚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