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瑞医药：人均年差旅费3倍于可比公司 行贿丑闻不断浮出水面

4月14日，“医药一哥”恒瑞医药盘中跳水跌超7%，当日收跌3.89%，振幅高达8.13%，截至收盘的总市值为4560亿元，最新收盘价报85.52元/股，较年初的最高价116.87元/股跌去27%。今日恒瑞医药的“闪崩”或与其近期上财政部“黑名单”相关。

虚构费用遭财政部顶格处罚 行贿丑闻不断浮出水面

2019年6月，针对人民群众长期反映的药价虚高顽疾，财政部、医保局联合对77家医药企业实施了会计信息质量检查，检查聚焦医药产品成本费用结构，摸清了药价虚高成因。2021年4月12日，财政部发布医药企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公告（第四十号）公示“查账结果”，合计19家医药企业遭受财政部的行政处罚。

检查发现，恒瑞医药因虚构费用遭财政部“顶格处罚”，涉及金额合计419.9万元。具体违规行为包括：1． 2018年以非本公司发生的机票等报销专家讲课费、点评费、主持费，涉及金额108.80万元；2． 2018年以非本公司发生的机票及过路费、咨询费、广告费等发票列支公司员工福利奖励支出，涉及金额214.91万元；3． 所属连云港综合二办2018年以非本单位发生的过桥过路费发票报销办事处销售人员补贴、赠送客户礼品、学术活动餐费等费用，涉及金额96.19万元。

除此次虚构费用被罚外，恒瑞医药曾因虚开发票两度被通报。2019年8月9日，税务处理决定书（武税二稽处〔2019〕69792号）显示，武汉玢丽之春科技有限公司于2017年至2018年期间，在没有真实的货物交易情况下，向恒瑞医药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4份，合计金额19.42万元，合计税额5825.24元；2019年7月15日，税务处理决定书（武税二稽处〔2019〕69772号）显示，武汉富栗之芯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在没有真实的业务交易情况下，对下游包括恒瑞医药在内的共计22家企业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50份。

恒瑞医药被罚、被通报的背后是一系列灰色地带“不可明说”的行贿、腐败等行径，近年来，恒瑞医药曝光的行贿丑闻更是“不绝于耳”。

2021年1月，原温医大附一院麻醉科主任徐旭仲因受贿140万元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行贿方均来自于江苏新晨医药有限公司，后者为恒瑞医药子公司，新晨医药于2020年8月27日注销。

2020年4月，浙江丽水中心医院原麻醉科主任雷李培因收受回扣331.48万元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其收受的七成回扣236万元来自新晨医药，此外，新晨医药公司三员工为了感谢雷李培对其公司药品使用的关照，分别在2016年年底、2018年1月和2019年年初送给雷李培0.8万元、20万元和20万元。恒瑞医药公告回应称，行贿事件系子公司个人行为，严重违反了公司管理制度，反映出公司管理方面存在漏洞，相关人员已离职，子公司责任领导已被调离岗位。

2019年12月，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育英儿童医院、第二临床医学院原院长连庆泉因收受贿赂221万元被判有期徒刑4年，新晨医药公司孙某先后送给连庆泉人民币43万元、2000元美金、2万元加油卡、50克金条一根及虎头金饰品一个。

类似的行贿丑闻还有很多，面对众多的行贿对象，恒瑞医药需要支付大额的行贿资金，但这部分钱无法在“明面上”开具发票，于是便通过差旅费、学术推广费等费用发票去冲销。

近半总成本用于销售支出 人均年差旅费用数倍于可比巨头

2018年、2019年、2020年上半年，恒瑞医药分别实现营收174.18亿元、232.89亿元、113.09亿元，实现归母净利润40.66亿元、53.28亿元、26.62亿元，归母净利润率分别为23.34%、22.88%、23.54%，期间销售费用率分别达37.11%、36.61%、35.62%。

2018年、2019年、2020年上半年，恒瑞的销售费用分别高达64.64亿元、85.25亿元、40.28亿元，占同期营业总成本的比值分别高达48.85%、48.28%、48.64%，换言之，公司近半的营业总成本用于销售支出。

横向对比的话，恒瑞2019年销售费用远超同行业可比公司均值。可比公司华润双鹤、丽珠集团、中国生物制药、科伦药业、长春高新2019年的销售费用分别为37.30亿元、30.93亿元、93.20亿元、65.50亿元、25.22亿元，恒瑞销售费用85.25亿元仅低于中国生物制药，且远高于均值50.43亿元。

高昂的销售费用中，学术推广、创新药专业化平台建设等市场费用占据超八成，超10%为差旅费。2019年、2020年上半年，市场费用分别高达75.26亿元、35.59亿元，差旅费分别高达9.09亿元、4.46亿元。

我们先来看市场费用，恒瑞曾在澄清公告中阐释，75.26亿元的市场费用中，学术活动类费用占据39.20 亿元，举办活动超24万场，包括院内会议18万场、患者教育及DTP 药房培训5.7万场、城市间学术交流会4000余场、系列巡讲会及学术论坛1900场等，花费超15亿，平均下来，每天举办约657场。

恒瑞医药办活动的次数远超此前陷入“斯坦福招生舞弊案”的步长制药。步长制药2018年的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高达74.86亿元，步长制药称其在2018年举办了6万多场活动，包括1.9万次市场活动、2.3万余次市场调研、2万余场学术交流活动。

其次来看差旅费，恒瑞医药9亿差旅费远超同行业可比公司，且销售人员人均差旅费更是数倍于其他公司。2018年、2019年，恒瑞医药差旅费均超9亿元，而2019年，同行业可比公司华润双鹤、丽珠集团、科伦药业、长春高新差旅费分别仅6480.09万元、4677.67万元、2164.96万元、6011.70万元，均没有过亿元。

过高的差旅费可能系公司销售人员数量较多，我们可以再计算一下相应的销售人员人均差旅费，2019年，华润双鹤、丽珠集团、科伦药业、长春高新的人均差旅费分别为2.01万元、1.79万元、1.49万元、2.56万元，均值为1.96万元，而恒瑞医药的人均差旅费高达6.19万元，3倍于同行业均值。

责任编辑：公司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