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资本绑架的选秀：数据决定一切 吵架也是流量

原标题：被资本绑架的选秀：数据决定一切，吵架也是流量 | 深度报道

采写/林意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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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晓薇坐在课堂中，不断切换着网络，努力保持信号稳定。那是她第一次参与《青春有你3》选秀节目的扫奶卡为偶像投票活动。

投票扫的二维码是一次性的，扫完之后要点立即兑换，如果退出页面，码就会失效。晓薇的手一直在抖，因为奶卡是由奶卡群组长发配的，如果扫码失效，粉丝需要赔钱。每次操作之前，她都会先等几秒钟，等到手机不会再有跳转页面后，才会继续下一个操作。“直到扫完后录屏发出去，手还在抖。那天是真的很紧张，就怕赔钱。”

这只是数据时代粉丝经济的一隅。在2021年5月4日北京广电局责令爱奇艺暂停《青春有你3》录制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选秀节目因与资本和流量的捆绑而非议不断。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数次被推上舆论风口浪尖的“粉圈”。在普通人眼中，他们狂热、不理智、惹不起，他们是数据流量的贡献者，也是资本的“韭菜”，而处在舆论漩涡中的他们，则在努力对抗着污名化，反省自身的角色，在理性与焦虑之中反复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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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薇收到的投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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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倒了奶？”

“好累。觉得很卷。今年节目本来就很糊，还可以卷成这样。”晓薇抱怨。在她看来，很多工作——比如各种副榜人工刷数据、千篇一律式的控评等，其实没有必要，但自己在上面已经花费了太多功夫，不得不被推着，继续“卷”下去。

前段时间 ，一则“倒奶”视频引发舆论风暴，该视频显示，数名工人集中取下疑似用于《青春有你3》选秀扫码打投（打榜投票）奶票的奶盖，然后将未喝的奶统统倒掉。

根据本次《青春有你3》的赛制，粉丝可以通过多种方式为偶像助力，成团夜当天，助力值最高的9名练习生最终可以成功出道。助力方式除了登录爱奇艺官方网站，以及爱奇艺泡泡APP为偶像助力外，还可以通过花钱购买节目冠名商推出的真果粒饮品来获取助力值，而后者一次获得的助力值（粉丝将其称为“奶票”）远多于前者，于是粉丝开始集资大量购买奶票为偶像助力。

“倒奶事件”发酵后，舆论纷纷把矛头指向“走入病态和极端的”粉圈，然而究竟是“谁倒了奶”、“谁在雇佣倒奶”，这些问题在粉圈内部争议不断。

“粉丝是不会去倒奶的，粉丝本身也抵制倒奶，我们更怕这种事上社会新闻。”参与过多次打投的李梦瑶说。对于她和其他粉丝而言，这次因“倒奶事件”而上社会新闻，可以说是本次“打投”拉力赛的最差结果，5月4日，北京广电局责令爱奇艺暂停《青春有你》第三季节目录制。5月9日，爱奇艺青春有你节目组决定终止节目录制，取消决赛。这意味着，粉丝前期两三个月所投入的精力和钱全打了水漂。

晓薇无法接受这个处理结果，“谁在乎真相？我在乎。（既然）已经涉及到了法律，怎么能不查清倒奶源头，只把屎盆子往‘秀芬’（选秀粉丝）头上扣？我以为倒奶事件最重要的是真相，而不是每一个假装正义的路人都跑过来对着秀芬吐口唾沫。”她在社交平台上写道。

在本次《青春有你3》的打投过程中，粉丝可以通过扫描真果粒产品瓶盖内的二维码，或扫描真果粒奶箱内奖卡上的二维码，获得“助粒值”和“果粒值”。“助粒值”用于给训练生投票，票数与其出道机会直接挂钩。“果粒值”用于给训练生打榜投票，若能使其登上高位，即可为训练生带来曝光资源等福利。

多位秀粉告诉深一度记者，这次打投中，粉丝圈内部接收的都是高清二维码，是后援会集资后通过黄牛统一购买来的。到了节目后期，后援会内发卡的组长甚至会直接给“打投女工”一串密码，进入某个网站，输入密码即可获得二维码。

晓薇介绍，在四月中旬，节目到了后半程，推出了“超级助粒值”，只有购买限定产品才能获得该奶卡，比起每个用户每日最高只能消耗50个普通助粒值，超级助粒值投票是没有上限的。但由于比较难买到，粉丝基本上还是靠普通奶卡来打投。

节目前期，一个账号可以pick多名训练生，会有多家后援会联合“开奶车”，把号的投票效益发挥到最大，因而后援会也比较提倡粉丝买了奶卡之后，把二维码拍照发给后援会。后期奶卡群招人，一方面是由于普通助力值有限制，需要大量粉丝登录多个账号帮忙扫码打投，另一方面则因为后援会有时候会组织粉丝卡点抛果粒值，抢应援排名。

而网络上流传的“奶墙”照片（指大量奶箱囤积成墙，成为一种应援符号）只是后援会或者公司买来作为激励粉丝加油打投的一种形式，之后会内部消化这些奶，或者全部公益捐赠。

一位未曾参与过选秀打投的人士表示，他曾目睹老家河南的某县城超市门口围了许多人抱着瓶子喝奶，有人把瓶盖取下来扔进箱子，然后把若干瓶刚打开却没盖的乳制品饮料整箱打包带走。该人士告诉记者，店家宣称是免费试喝，想喝多少喝多少。但李梦瑶和晓薇均不认为这是粉丝不理智行为，她们怀疑，可能是经销商或者资方在倒奶。

数据意味着一切

早在湖南卫视《超级女声》选秀时代，就有粉丝路上拦行人央求其为自己的偶像投票，而登上当时的新闻热搜，从那时起，“一票一票投出来的”草根偶像，与国产选秀节目相互成就，而2005年《超级女声》的冠名商蒙牛，借1400万元的冠名费和后续8000万的追加投入，撬动25亿元销售额的传奇，也让商家们看到了粉丝强大的凝聚力和购买力。

2019年，安徽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陈接峰曾在论文中描述，选秀节目早已从“观众海选”进化到“粉丝推荐”，不仅互动方式更加有诱导性、参与方式更加社群化，娱乐方式也更加功利化。

用数据证明人气，用汇款、打投表达支持，在一年年的选秀嬗变中，已成为资本熟练的营销模式。从情感支持到金钱支持，从单纯的金钱支持到数据与曝光量挂钩，粉丝在练习生出道的路上，权重越来越大：无论是演出的成绩还是比赛淘汰和晋级，都由粉丝的票数决定。

“打投虽以量取胜，但也讲求效益。”李梦瑶介绍道，在打投时，各家后援会进行统一部署，分别要不同预算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段打钱，这样能花更少的钱。

“很多后援会battle，两家比谁打投多。这算是刺激打投的一种方式，但后援会会介入粉丝打投的进度，控制粉丝分别在哪个时间段打，能以最小的开销冲击最大的收益，防止开销过大。”李梦瑶说。

在battle中，有一种方法叫“偷塔”，指在截止时间前最后半小时， 冲击一个比较大的数额来赢得这次battle。比如说，某个明星粉丝打了100万元，对家粉丝也打了100万，如果进行消耗战，那么双方就会越打越多。 但如果一开始只打了90万，对方肯定也会维持在90万上下，这样，如果某一方在最后半个小时再冲击30万，就能花较小的代价赢得这场battle。

粉圈集资形式多样，“插旗”是其中一种比较常见的引导性集资方式，“插旗”数额不定，小的单笔几块钱，也有几十几百、甚者上千元，具体金额的设定与一些特殊含义的数字——如明星生日——挂钩。

插旗的组织者会通过设立一定的要求，指定在一段时间内，集资到一个目标金额，达到该目标金额后，有钱的粉丝就会“拔旗”，即打入一笔大额的钱。一般散粉看到插旗组织发了这样的消息，就会选择去打相应的档位来帮助完成目标。

这次《青春有你3》选秀节目，除了需要买奶票打投为偶像刷榜外，还设置不同的副榜赛道，供粉丝刷数据、造热度。尽管后者的数据并不直接与偶像出道挂钩，但在“流量为王，其他都是浮云”的粉圈逻辑中，占领副榜数据的制高点，俨然成为了一项不容忽视的任务。

在晓薇看来，去刷这种榜单毫无意义，但为了抗衡其他偶像的后援会去“买水”（指买小号刷点赞、播放量等）刷榜，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其他“数据女工”一起人工刷榜单，把排名冲到前面去。据统计，此次《青春有你3》的副榜包括几大音乐平台、电商平台等，粉丝需要去平台上签到打卡，或者浏览商铺、点赞等。“只是为了增加偶像曝光度和人气，有些连人气曝光都不会增加，但在粉丝眼中，就算这么偏的榜单， ‘哥哥’也必须排到高位。”晓薇说。

在豆瓣《青春有你3》选秀的专组，关于选秀的许多数据表会发在其中。晓薇曾在评论区注意到，有人质疑：“就这种数据，各种榜单都不在前九，你们家爱豆凭什么来出道？”

这种评论看似是路人的质疑，但晓薇告诉记者，这是一些粉丝的“伪装”。“你点开她的豆瓣就知道，她就是真粉。”接着晓薇就不得不去刷各种榜单，努力让爱豆排在前九，好让其他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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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曾发起的“云应援”活动

吵架也是流量

晓薇还记得，4月21日晚，她所在的微博粉圈群里又“吵”了起来，粉丝们号召大家去微博留言。

“爱奇艺青春有你”官方账号当晚在微博上发起了“云应援”，即粉丝可在该微博下的评论区留应援口号，就有机会被训练生亲自读出，并放入节目正片，但微博并未说明，粉丝留言被选中的标准是什么。

据晓薇回忆，那天晚上一直到12点，大家都没有睡觉，一直在微博评论、点赞。其实她想对爱豆说的话早已说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评论些什么。但还是不得不被卷入这次“云应援”的风暴中。

把一句话拆成一个一个字，以每次只打一个字的方式拆分成了几十条评论，并去点赞别人的评论——等活动结束已是凌晨一两点，她搜索爱奇艺实时微博广场，“所有人都在骂。”她说。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给训练生留言”的活动，从一开始大家玩梗，慢慢演变为竞赛。每个人都要跟着去往上冲，莫名其妙地又做成了一种排名。

爱奇艺的该条微博下共有评论53万多条，最多的一则爱豆应援评论数为16万条，与第二名相差3万多，而与第三名相差13万之多。

微博是粉圈的重要根据地，超话里不得发布无关内容，必须得催数据，催各种榜单。各种文案充斥着红色的惊叹号，配以“告急，告急”和应援打投链接教程。

人为制造的焦虑加剧着这种内卷。“超话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全是在催数据。”点开超话，晓薇感到迎面扑来的是强烈的焦虑感。不光如此，粉圈内部还建立了自发的“纠察队”，一些粉丝会到超话中抽查某个阶段仍在参赛的排名靠前的训练生的数据，甄别超话靠前的微博中，有几条是关于数据的，有几条是美图的，还有几条是闲聊的，然后到豆瓣拉表。如果查完觉得缺数据，有些粉丝还会在相关豆瓣贴文下面带着嘲讽评论。

“这样的粉丝，无时无刻不在监督大家的进度和积极性，如果数据不好我就会焦虑，就又会回去继续做榜单。”晓薇说。

同时，对于一直处于动态更新的实时微博，粉丝则会通过“洗广场”的方式实行言论控制。洗广场，就是要保证每个想搜索某个偶像的人，在微博广场上搜到、看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正面的。

晓薇参与过两次洗广场，每次都是在大晚上。节目播放完后，圈内舆论会发酵一下，这个时候就会涌现各种“谣言”、恶意剪辑，甚至一些小细节都会被某些黑粉恶意揣测。

“在意真相的就只有你自己，你去刷真相，但黑粉不会非常在意你，甚至还会反过来攻击你倒打一耙。你就会觉得这好像小学生打架。”她表示，当矛盾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后援会才会发声说要倡导理智追星，但一般不会出来发声。

这样的吵吵闹闹，对于流量而言，也算是贡献数据。即使吵架也是流量。“大家都明白无趣，但也没有因为它无趣和没有意义，就停止做这个事情。”

发疯与挣扎

“选秀刚开始时，我还是很正常的一个人。”晓薇说，到了3月下旬，她觉得自己“每天离不开豆瓣了”，很多瓜主会在豆瓣上面放瓜，拉表的也会在豆瓣上放表，自己越看越焦虑，“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在一点钟前睡觉。”

控评是每一位粉丝的义务。而这在晓薇看来，则是纯粹的“面子工程”。她认为控评就是为了不让练习生们看到不利于他们的言论，让其他用户看到齐刷刷的赞美与鼓励性的文案后，就不会想要继续往下去滑。“每个人就像一个机器一样复制粘贴那些没意义、没有营养的那种话。”用这种无趣、重复和机械性的语言来摧毁恶评的影响。

除了恶评外，不同粉丝圈之间的竞争同样助长了谣言与网暴。晓薇表示，一些长得比较秀气的男训练生，粉丝会给他争“美女”人设，营销时也会专注营销美女人设，而别家的一些粉丝就会对该偶像发表外貌羞辱，乃至“荡妇羞辱、造黄谣”，甚于一般的拉踩。

再后来，晓薇感到自己“每天都在发疯”。“我去跟我朋友的聊天记录里面搜一下，就看到我一直在创作那种发疯文学。”

发疯文学是粉圈自身发明的一种文案形式，句式多为反问句或感叹句，内容融合了许多选秀粉丝的梗，读起来让普通人感到无厘头和“疯疯癫癫”。

晓薇在这种“疯狂文学”中发现了情绪的泄洪口。“一开始看着是好笑，觉得蛮好玩的，把自己的疯狂无奈都说出来，情绪就得到了释放。后来有一天早上，我起床看到一位选手退赛的消息，真的就崩溃了，由此第一次创作了发疯文学。就看上去说了很多，但里面没什么内容，大部分就像一个情绪崩溃的人在不断咆哮质问。”

她也试着停下来。

她开始控制自己不看超话、不逛豆瓣，每次看完节目后正常学习、吃饭和生活，同时也不再参与打投，让生活回归正轨，但是一旦又点开那些帖子，上瘾的感觉如同复吸一般上头。在节目第三次公演后，去过现场的粉丝在社交平台上介绍爱豆们的服装、造型以及投票情况等，出于好奇她又去浏览了帖子，顺便还补了前两天粉丝为什么要吵架，于是就又一篇一篇地刷起来。

经历了两三次这样的反复挣扎后，晓薇很痛苦，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告诉记者，曾经一度，她和舍友一起走在路上，都会非常焦虑地刷着手机，看着公演有关的消息，不时地喊出“啊！怎么会这样？”而舍友早已习惯她如此“疯癫”，大部分时候，她们都选择旁观和沉默。

她也曾经尝试过反抗。

她在前述的“云应援”活动中，尝试投诉该微博为“垃圾营销”，希望能通过平台自身的机制，来限制这种浪费粉丝精力和时间的内卷式营销。豆瓣上也有相关用户参与了那次投诉行动，相关小组讨论的评论数近四百条。然而，这些微不足道的反抗在转发和评论达到以万为量级的爱奇艺营销面前几乎是螳臂当车，没有丝毫作用。

在晓薇看来，爱奇艺的这次活动福利很缥缈，其特意在评论区开了35个给训练生的单人的评论楼，“感觉它开了个空头支票，还支持粉丝内卷，甚至助推了粉丝买水等各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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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投票之后，界面上就会出现“小哥哥离梦想更进一步啦”的字样

按下的暂停键

“倒奶事件”后，北京市广播电视局责令爱奇艺暂停《青春有你》第三季节目录制。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也回应了打榜倒牛奶事件，称针对“饭圈”乱象问题，将开展整治工作。爱奇艺CEO龚宇近日也表示，目前有关部门已有明确清晰的要求，未来选秀节目如果投票只能是全免费。相应地，舆论也把矛头指向不理智的粉圈，要求彻底整顿。

虽然舆论热度渐渐消退，但此次风波对于粉丝和爱豆而言，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晓薇觉得自己被“留在了岸上”，她可惜节目再无句号，还没结束就戛然而止了。她坦言，自己在意的不止选秀结局，在经历了打投的焦虑、痛苦、多次尝试过反抗和挣扎之后，她仍愿意追星，是看到节目呈现出来的训练生之间的友谊——在训练生和粉圈内卷竞争的双高压环境下，训练生还能做朋友，互帮互助。

这是她最渴望看到的感情——在充斥着金钱、数据、流量的星途花路上，自己喜欢的那个偶像怎样蜕变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清楚自己的爱豆无论是舞蹈还是唱歌方面都并非顶尖，出道完全仰仗粉丝不断打投才可能实现。但比起让他们“高位出道”，她觉得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平视这群和她年龄相仿的人的机会。

“‘粉丝推荐’客观上满足了年轻一代对于建立社交亲密关系的期待，但本质上还是利用了年轻一代亟需自我认同的心理需求。因此，无论是选手、观众还是评委，都成为这场利益共谋事件中的共同体，被内容运营方这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只不过假借网络赋权的名义而使参与各方都获得了平等的话语权，并将这种网络赋权转移到造星过程中，赋予粉丝足够的力量助推选手变为受粉丝追捧的超级偶像，形成了内容运营方与粉丝之间的利益共谋。这就使得内容生产不得不陷入偶像经济的商业链条之中，带着明显的商业痕迹。”陈接峰在论文中总结道。

但在李梦瑶看来，自己追星氪金是纯粹的个人爱好，消费金额也一直控制在预算之内，并不疯狂，对生活并没有造成压力。但她也承认，粉圈人数过于庞大，无法确定粉丝是否都是成年人，不可能进行管理。类似的倒奶事件过往亦有发生，但大都为圈内谴责，在她看来，本次事件引起的巨大舆论风波只是个导火索，无论“倒奶”发生与否，最终舆论一定会要求整顿粉圈内的不良现象。

“我觉得没必要把偶像抬得太高，他们也就是普通人，只是长得好看或者有趣，只有一个点吸引你而已，但不要把他捧到神坛上面去。“晓薇说。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晓薇、李梦瑶为化名）

责任编辑：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