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B计划，字节跳动的真实想法和打法

字节跳动做To B业务的逻辑，是从轻量级应用出发，逐渐向底层做深做厚，而这与当前的云计算巨头的打法是相反的

文|谢丽容吴俊宇

2020年，是字节跳动业务疯狂成长的一年。这一年，这家公司旗下产品（包括今日头条、抖音、tiktok、西瓜视频、懂车帝等）全球月活跃用户数达到19亿，覆盖全球超过150个国家和地区，2020年营收达2366亿元人民币，相当于每天进账6.5亿元。

如果按照时间维度来看，字节跳动的营收每年都在翻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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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么一家在面向个人消费者的To C市场如日中天的公司，在这一年决定进入又难做又陌生的To B市场了。

2020年2月，字节跳动发布在线办公协同软件飞书，在线办公协同软件是一家To C巨头公司切入To B市场最为直接简单的路径，它可理解为用来办公的社交软件，此前成功案例可参考阿里旗下的钉钉。

钉钉的一位资深员工近期向《财经》记者评价，飞书目前被认为是钉钉最有潜力的竞争对手。在阿里巴巴To B战略版图中，钉钉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超越协同办公层面，开始和阿里云旗下的其他产品深度绑定，是阿里云进一步深耕To B市场的一个重要抓手。

飞书只是字节跳动试探To B市场的第一个触角。6月10日，字节跳动再往前走了一步——当天，字节跳动正式宣布推出已经低调运行一年的火山引擎。

火山引擎是字节跳动旗下面向企业的数字服务的技术平台。如果以云服务的技术逻辑分类，火山引擎位于上层的PaaS、SaaS层。也就是说，火山引擎可以基于不同云（如阿里云、腾讯云、华为云等）为不同类型的企业及政府客户提供不同种类的应用服务。

火山引擎副总经理张鑫近期在接受《财经》记者专访时透露了几个重要信息：

其一，火山引擎将是字节跳动布局To B市场的重要抓手，它的成败快慢将决定字节在To B市场布局的轻重缓急；

其二，字节跳动此时入局To B市场不会走传统的“先云基础设施（IaaS）后搭建应用生态（PaaS+SaaS）”的传统道路，将反向而行；

其三，字节将布局To B市场的两个领域：有优势的领域，和有预算的领域。

这三点形成火山引擎To B市场的“字节式”打法。张鑫总结，外部环境变化快，字节的目标是坐到To B市场牌桌四个位置中的一个，在此目标之下，战术将随时调整。

01

反其道而行之

字节跳动为什么要切入以政府和企业为目标用户的To B赛道？外部逻辑很简单，面向个人消费者的To C市场红利见顶，头部互联网公司需要找到新的增长极。简单说，得端着今天的碗，想着明天的饭。

其实，国内包括阿里、腾讯、百度等主流互联网巨头公司目前已经全面布局这个增长空间巨大的市场，并已形成规模效应，字节跳动是最新的入局者。

To B市场空间巨大。根据中国信通院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数字经济保持高位增长，2020年增速达9.7%，远高于同期GDP名义增速约6.7个百分点。而且，数字经济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2002年至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占GDP比重由10.0%提升至38.6%。

这样的空间，对于任何一个有能力去触及的科技公司来说，都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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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逻辑相对复杂一点。常理来看，此时入场似乎并不是好时机。

数字经济以云为基础，结合AI、大数据等最新计算技术。因此，阿里、腾讯和华为等科技巨头此前基本遵循“先铺云（IaaS）再上应用生态”的路径，这好比先铺电网，再基于电网提供不同类型的电器和服务。

字节跳动如果要走这条老路，基本没有胜算。云被称为“吞金兽”， IaaS本质上属于重资产运营模式，出租算力和存储。这种商业模式需要规模效应：客户越多，边际成本越低。但要保持大量客户，首先要有巨量投入。

云厂商每年需要花费巨额资金用于服务器等硬件设备的购置以及 IDC 租赁、建设等，而上述资产对折旧摊销的传导会影响云厂商的当期盈利能力。全球最大的公有云服务商亚马逊AWS花费了10年才盈利，阿里云则花了12年。

字节跳动盈利能力强，现金流也不错，理论上是有实力做这件事情的，但目前公有云IaaS市场已经由三大巨头把持超过70%市场份额的状态，即便它有意愿卧薪尝胆，也已错过了最佳的布局时机。

空间巨大，但按照传统路径进入未必行得通。字节跳动选择了另一条看起来和传统打法完全相反的路径：先是用飞书试水轻量级的SaaS应用，随后推出火山引擎企业云服务平台，再到时机成熟时，因需定制，补上底层基础设施层面的IaaS。

到此时，字节跳动做To B业务的战略逻辑已经十分清晰了：从轻量级应用出发，逐渐向底层做深做厚。火山引擎的引擎作用十分关键。

字节跳动经过9年时间，从一款图片社区产品，发展成为估值超千亿美元的超级独角兽，迅速崛起的核心秘笈，是千人千面智能推荐算法数据分析技术和庞大的图文、视频内容池。

这些技术和内容，可以通过火山引擎，规模化输出给需要的企业和政府部门，从“自用”变成“输出”，为字节跳动带来新的增长空间。

但火山引擎输出这些技术和能力，也非一日之功。

2020年是火山引擎的“冷启动”期。其对外服务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曾对外提供推荐算法、视频工具等单点SaaS产品，第二阶段逐渐建立了可打包输出的行业解决方案。

第一个阶段，在SaaS领域尝试单点突破，充分发挥字节跳动推荐算法和相关技术的局部优势。

举个例子，张鑫本人资深球迷，懂球帝是在足球行业非常垂类的APP，深受广大球迷和用户的喜欢。但是在业务发展初期，懂球帝曾经历过一些技术挑战，包括如何更好地提升性能、如何提升产品的体验。

比如，早期的时候，用户在观看不同视频切换时，会明显感觉到首帧的卡顿，视频播放的过程中，尤其是在弱网环境下，也会面临着卡顿的风险。

火山引擎为懂球帝量身订做了视频云+AI的解决方案，解决了这些痛点，提升了画面的质量和播放感。

这一解决方案背后的技术其实都是字节跳动在视频直播领域的成熟技术。例如，提升画面播放连贯性用的是多轮的画面优化，推流码率的自适应能力，保证在弱网环境下画面质量的提升。除此以外，火山引擎通过图片压缩的算法，将大图传输的延迟大大的降低，并通过动图优化的技术，实现边看、边播。

此外，火山引擎还通过技术实现主播的美颜、美化，并提供特效、美妆等更加互动的玩法，助力企业客户提升产品的交互度和体验感。

一个典型的案例是心心APP。这是一款美妆鉴别服务交易平台，用户在购买美妆产品时，需要解决一系列灵魂拷问，比如彩妆质地如何、是否不易脱妆、品牌知名度如何、价格是否符合预期等，还有致命一击——这个色号到底适不适合。无论是线下实地试色还是美妆博主推荐，都有其瑕疵，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是线上试色，而这需要技术的加持。火山引擎利用AR和AI技术为心心APP解决了这个问题。解决方案上线后，平台的购买转化率直接提升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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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SaaS领域的试水，火山引擎服务了不少客户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但同时也发现纯技术的应用过于简单，市场天花板较低，同质化竞争激烈，不足以充分发挥字节的所有沉淀优势。

到了第二个阶段，打法升级，火山引擎团队开始挖掘纯技术之外的优势点。

“过去九年，字节的用户和收入增长，其实都是非常快的，背后有可复制的方法论——支持用户增长的技术中台，我们想输出中台能力。”张鑫说，字节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保持三个原则：可持续、可复制和可规模化。用户增长中台保证的就是这三个原则。第二阶段，主打“增长”，方案围绕“增长”来展开。换句话说，第一阶段看的是字节有什么，第二阶段看的是市场需要什么。

以一个水电站客户的需求为例，浙江丽水市的金水峡口水电站已经服役30年，这座水电站需要提升发电量和防汛能力。今年，火山引擎把自己的容器云平台、大数据技术、物联网等技术引到了这座水电站，为水电站打造了一套智慧业务中台。提升了水电站 40% 的管理效率，防汛能力也全面升级。

火山引擎目前的状态是保持第二个阶段态势，并向第三个阶段进阶。

《财经》记者从火山引擎处获得的信息是，火山引擎在去年年底已初步形成了一套以SaaS、PaaS为切口，延展至IaaS层的打法思路。这套战略内部已有多轮讨论，目前还在演进过程中，还需根据变化持续观察。

火山引擎官网显示，火山引擎初步形成了一套对外技术服务产品体系。这套体系共分成三层：基础服务（IaaS）、技术中台（PaaS）、智能应用（Sa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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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服务（IaaS）包括容器、存储、私有云、通信服务。和其他头部数字化企业相比，基础服务层产品还处在强化阶段。

技术中台（PaaS）、智能应用（SaaS）是火山引擎的优势领域。位于PaaS层的技术中台包括AI中台、数据中台、研发中台、移动中台、多媒体中台。SaaS层的智能应用包括内容套件、营销套件、运营套件以及个性化推荐套件等。目前可部署在其他厂商的IaaS底座（包含公有云、私有云、混合云等）之上。

目前，政企数字化仍然存在一个缺陷，即数字化平台建起来了，平台上没有东西可用。这为字节带来了机会：先发现需求，解决需求，再因需定制，以终为始。

但字节仍然面对一个问题，能够提供相似能力的科技公司不少，为什么非要选择字节？

字节跳动副总裁、算法和数据技术负责人杨震原的解释是，他们发现政企类客户对促成字节跳动用户和营收快速增长的技术和工具感兴趣，希望复制这样的经验。

《财经》记者了解到，一些地方政府，过去已经采购了云服务，做成了一些惠民兴业的基础应用，但发现应用建起来后，活跃度不行，用户体验和黏性也不行。如何在APP里增加更丰富的内容，更精细化的运营，更千人千面的推荐，这些能力其他科技公司未必有字节擅长。

大型企业和政府单位在搭建数字化平台能力时，往往不会采用一家技术，更多会集纳多家之所长，张鑫认为，这是字节此时切入的机会。

02

耐心和快跑

当一个商业机构发动一个全新的战略项目时，终极目标是获得收入和盈利。在大家都认为数字化平台很重要，又不太懂数字化时，往往很容易形成一个短期特点：平台先建，拿来干什么再说。这时，企业往往需要更符合自身价值观的选择。

张鑫回忆，火山引擎曾经拿到一个项目，项目金额很高，拿到去集团汇报时，大家发现，这个项目只卖了平台，代表字节跳动在To B市场“增长”理念的内容和应用并没有搭建起来。

“后来这个项目反而变成一个反面教材。集团内部很多人觉得我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他说，这件事情对火山引擎团队冲击非常大。“关注收入，先卖出去，拿到收入，这很有诱惑，但和务实是矛盾的。”

在经历了那次大型被质疑现场之后，火山引擎建立了重点项目立项机制，项目资金过了千万级，就需要经过立项讨论。讨论和监督有效控制了“务虚”类项目的比例，“再遇到这种情况，需要尝试找找平衡点，帮助客户找到有利于业务或者用户增长的服务。”张鑫对《财经》记者说。

“单纯堆砌项目数量对火山引擎来说毫无增益。”张鑫说，To B领域苦哈哈做几个月的项目收入额，字节的巨量引擎（广告销售工具）可能几分钟就做出来了。“把有示范效应的头部标杆客户做出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字节足够的底盘实力和战略倾斜支撑火山引擎对客户耐心的触探和选择，耐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无法被取代。另一边是，行业大势不等人，耐心不等于慢。

字节跳动总员工数目前已经达到11万人，火山引擎团队组织采用的是“虚拟+专职”模式，并不算公司的大型团队。虚拟部分，主要来源于字节跳动的技术中台团队，该中台规模达数千人，支撑抖音、今日头条、懂车帝等“字节系”产品线。火山引擎的核心研发人员来源于此。

非研发部门约有大几百人规模。包括销售、市场、渠道、解决方案，及行业专家，实施交付团队。

“这种架构保证了敏捷快跑的能力。”张鑫说，市场变化太快，所有选手都在快速调整姿势，火山引擎目前处于从0到1的阶段，随着客户规模体量越来越大，公司也需要更敏捷，快速动态调整。

目前火山引擎客户集中在零售、金融、汽车、文旅、泛互联网等领域。其中泛互联网、零售领域被视为优势领域，汽车、金融、文旅被视为重点突破领域。

一位火山引擎业务人士曾对《财经》记者提到提到，业务中台、数据中台等PaaS层产品“重且完整”，受头部大客户的欢迎。用户行为分析，A/B test等SaaS层单品因为灵活、便宜，因此在中长尾客户中有较好接受度。

目前，以苏宁为代表的零售厂商，以银河证券为代表的金融企业已经是火山引擎的种子客户。部分手机厂商2017年开始便开始采用字节跳动的技术产品，为应用商店、浏览器优化推荐算法。

一位手机厂商广告运营人士称，要避免流量空跑，否则每分钟都在浪费钱。手机厂商内部通常会自研算法，也会通过火山引擎购买字节跳动的算法，两者形成赛马关系。按照实际业务需求切换内外算法，以此提高广告转化效率，“字节跳动的算法技术较强，可模仿自学，有交学费性质。你必须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做什么。”

目前多家手机厂商已是火山引擎的重要客户。一些手机厂商与火山引擎的合作更深。vivo已构建基于云服务为基础的业务中台、数据中台，并基于AI推荐技术。

针对头部客户、长尾客户如何形成不同的打法体系？火山引擎总经理谭待的解释是，字节需要更多的尝试和标杆客户的案例效应。希望与“行业中具有趋势代表性”的客户合作。

张鑫解释，火山引擎与头部客户展开深层战略合作，在集团层面为之投入资源。针对长尾客户，则会联合巨量引擎旗下穿山甲等流量变现平台展开结合。

进入To B市场通常需要建设销售、服务、解决方案伙伴生态。

在合作伙伴生态建设方面，火山引擎处在初期，强调根据自身的特长开拓相关伙伴，已经建设了一支专业生态团队，形成了一定的流程。目前合作伙伴对字节跳动的技术、工具、资源有较大兴趣，希望这家新晋巨头能为其带来业务增量。

针对火山引擎营收KPI等市场信息，张鑫对此解释，2021年火山引擎主要目标是打造标杆客户，寻找可复制案例，形成增长体系。营收规模暂时非首要考虑因素。

此时，数字化市场已经非常拥挤，各家巨头基因不同，优势不同，切入市场的姿势也不同，后来者采用什么样的姿势切入非常关键。

张鑫透露，字节目前挑选切入的行业分为两类：第一是有优势的行业，第二是有预算的行业。

前者是字节的舒适区，和字节的基因、优势紧密相关，如文化传媒行业、游戏教育行业、直播视频行业、娱乐和社交行业。

后者是机会巨大的行业，这些行业包括了政府部门、金融、工业等，但正是因为机会巨大，这些领域往往各家重兵布局，容易短兵相接，张鑫称，字节需要在这些行业里找到字节的独特优势和触点。

比如，金融公司的APP里，也需要丰富的内容生态和千人千面的推荐机制，这些需求是字节的优势，也是机会。

“市场很大，机会很多，没有人可以一家通吃，竞争之外，我们希望和其他人也是合作关系。”张鑫说。

03

外部的评估

外界极为关注字节的入局。

一位头部云厂商战规人士对《财经》记者称，早在2020年7月，他和团队便在关注字节跳动在To B市场动作。他表示，字节跳动采买云厂商资源时，策略很独立。其做法是仅消耗资源，不使用其他服务，PaaS、SaaS层均为自研。其他云厂商更像是字节跳动的底座。

火山引擎的战略、业务、人事也是外界关注重点。字节跳动如何切入To B，IaaS将做到何种程度，PaaS、SaaS可获得多大市场份额，这些问题都会影响市场格局。

字节跳动因自身业务需求带动了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建设。在IaaS层，其私有云具有一定规模。此外，多家招聘平台显示，字节跳动在去年7月开始就正在招聘IaaS相关岗位工程师，目前已有一定人才积累。

公有云IaaS被视为数字化最后端的核心产品，也是登上数字化大厂牌桌的重要筹码。缺少自有公有云IaaS，PaaS、SaaS建设过程中可能面临数据隐私挑战。而且，PaaS、SaaS建设在自有IaaS之上通常可以提供最佳服务。

基于这些因素，字节跳动进入IaaS领域，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有公有云领域的资深技术人士评论称，字节跳动进入IaaS没有想象中困难，它本身就是最大的公有云使用者之一，目前同时采用了阿里云等多家云厂商的服务。如果要进入IaaS领域，仅自用，就可保证一定的规模。

但在目前，火山引擎采用了跨云协同、多云协同策略。希望兼容其他云底座，如阿里云、腾讯云、华为云以及字节跳动自身数据中心。火山引擎是核心抓手，决定了未来产品的发展走向。

接受跨云协同、多云协同是后发数字化企业的普遍做法。一位京东云高管在今年4月对《财经》记者提到，这是市场正在出现的新趋势。

从市场变化看，同时采购多家云资源是常见现象。互联网客户购买公有云资源时会着重采购成本、战略协同。

目前企业倾向于采用多云策略，同时部署私有云存储核心数据，并使用多家公有云服务。被视为诞生在公有云之上的互联网企业也是如此。其考虑因素是，避免受制于一家云厂商，通过采购多家的方式压低价格。

一位头部云厂商高管今年5月接受《财经》记者专访时提到，To C像打猎，To B像耕田。该高管此前曾负责过国民级消费互联网产品。在他看来，打猎不用培育行业，但耕田要和伙伴养成市场。To B市场通常新单翻单比例是1：9，短期市场补贴无法产生根本性影响，服务好留存客户是行业通常做法。

6月10日，火山引擎推出“火种计划”，一方面联合了多家大型企业共创行业解决方案，另一方面是对小微企业限期免费开放了多款数据智能产品，降低长尾客户的使用门槛。这是火山引擎走向市场的必经之路。

“我们打算用八年的时间让火山引擎在To B市场站稳脚跟。”张鑫说。

“时间会不会太长了？”《财经》记者问。

“如果说三年，一定是骗人的。做企业服务需要足够的决心和耐心，只有花更长的时间，才能验证这条差异化的路对不对。”张鑫说。

作者为《财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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