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股市或许不是为了有效分配资本而是让富人更富有

金钱的幻景

市场近三个月以来的大幅反弹让许多投资者感到不解。诚然，市场在经历了大幅抛售后，怎么可能在疫情持续大流行和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收缩下继续走高呢？

华尔街给出的答案是：为了避免金融系统崩溃，美联储向市场注入了逾1万亿美元资金，此外，由于债券收益率处于历史低点，实际上投资者没有任何比股票更好的投资选择。因此，尽管病毒已导致数万人死亡、数百万人失业，股票市场仍是联储开闸放水后唯一的去处。

然而美联储释放流动性就是故事的全部吗？事实上在新冠病毒爆发之前，就已经有一些趋势让人们对市场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产生怀疑。举例来说，美国上市公司的数量一直在急剧下降，而这并没有阻挡道琼斯工业指数在今年2月差点就突破3万点大关。股价的上涨显然没有反映大多数美国人的命运，而Covid-19的出现再次暴露了这一事实。股票市场确实极大地增加了美国富人的财富，他们目前在股市中持有的股份最多，而他们碰巧也是最能安然度过这场危机的人。这就不难让人提出了一个问题：是市场是脱离了现实，还是市场仅仅反映了那些在市场上投资最多的人的现实？

为了搞清楚过去几个月股市的走势，我联系了著名的基金经理比尔·阿克曼 （Bill Ackman）——一些华尔街人士认为他就是热播美剧《亿万》中Bobby Axelrod角色的原型。令人震惊的是，阿克曼表示他从3月12号就已经开始做多股市（三大股指在3月23日触底），这是因为他认为市场中有一小部分公司——亚马逊、苹果、谷歌、脸书——占据了很大的权重，这些公司的地位在经历了这场危机后将比危机前更高，它们的股价也因对危机的预期而上涨。虚弱的上市公司将被淘汰，就像病毒杀死了老年人、共病患者和其他有健康问题的患者，在商业领域也是如此。这种病毒杀死了那些在结构上已经受损的公司，而实力较强的公司不仅会生存下去，还会比之前更加壮大。这场危机对于像亚马逊这样的公司的影响在短期内是负面的，因为他们花费了大量的资金来扛过经济的阵痛，但从长期来看，它对公司有巨大的好处。

沃顿商学院教授Jeremy Siegel表示那些对3月中旬以来股市上涨感到沮丧的人不理解市场是如何运作的，超过90%的股票价值取决于未来一年后的收益，这个市场非常具有前瞻性的，投资者没有考虑未来六个月要发生的事，他们考虑的是一到两年后的情况，在那个时候病毒可能已经得到控制。尽管经济会以U型，而不是V型复苏，但市场正在关注的是U型的上半部分。那些对市场复苏感到困惑的人忽视了另一件事：受危机打击最严重的经济领域——小企业——并没有体现在道琼斯指数和标普500指数等主要股指中。这个市场追踪的是大公司的财富，而不是夫妻商店。从社会的角度来看，主街上的大屠杀是可怕的，疫情对经济造成的损失肉眼可见，但股市并不会为这种多愁善感所动，一家街角咖啡店的倒闭意味着星巴克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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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记者Doug Henwood在他1997年的著作Wall Street： How It Works and for Whom中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其主要论点是，市场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有效分配资本而是让富人更富有，而这可能就是我们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数据显示，即使把401（k） 计划和个人退休账户都算在内，也只有55%的美国人直接或间接地投资了股票市场。纽约大学经济学家Edward Wolff指出，截至2016年，以美元计算，最富有的10%的美国人拥有美国家庭持有的84%的股票。而且，由于当前的危机，有钱投资股市的美国人似乎更少了，而富人最终将占有更大的市场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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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场危机可以强化的一个教训是，我们不应该再把股市视为国家繁荣的晴雨表。也许它在过去有这样的功能，但现在没有了。相反，市场可能已成为美国不平等的象征和引擎。从这个意义上说，最近几个月市场的表现非常好地反映了我们的现实。

责任编辑：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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